“等等!”历中行车门都没来得及阖上,向那方向高喊一声,拿出十几岁参加百米冲刺的速度大步跑去。
他旁边的工人还没反应过来,转头人已经只剩一脚尘灰。眼瞅着那高拔的男人急匆匆跟屋前几个兄弟解释完了,又奔到还没停的铲车旁,对驾驶室喊话。
铲车暂时停下,但没熄火,司机打开车窗往下大声道:“这里屋主协议都签了,今天都得拆啊!明天有明天的任务!”
“就晚半天行吗?几个小时!”
“我做不了主!我叫我们队长来,你等下跟他说。”
看到那个人影第一眼,历中行就罕见地骂了个脏字。
姓方的竟还留在C建三局,毫无影响。甚至连职务都全无变化。
短短几个月,他又安然无恙,一切如常。
可历中行还记得李茹一身的血,仓皇如幼兽,在滞留室内歇斯底里的嚎啕。那时他就在门外,心如刀绞,却什么也做不了。
冤家路窄,方伟祥走过来见是他,心虚之下,脸色愈发阴沉如墨:“历队,你这又是要干嘛?”
“跟你无话可说,把你上头电话给我。”历中行一个正眼都不愿给他,掏出手机。
“犯不着吧,咱们不是都认识么。”
历中行等着输电话的姿势没动,如一尊挺立的塑像,俯睨他。
这一眼,似蔑似空,无厌无怒,不像看人,如观猴禽,像一束透明的芒刺,直扎天灵。
“操,那小娘儿们自己……”方低骂一声,话音未落,颧骨侧颊如迎坚石横掼。
那一拳力道之大,教他以脸犁地的一刹,脑内只有空寂的白音。
在周围遥远杂乱的叫喊中,他撑地抬眼,看见对方仍那样立在原地,甚至没有收起手机。
那束透明的芒刺,再次自上而下,贯穿他的颅顶。
白音之后,他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只喊出一个字:
“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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