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奶的塑料盖子在一室静谧中被按的噼里啪啦地响,江随尴尬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打开了盖子,挖了一勺。
陆执又问:“好吃吗?”
江随点点头:“好吃。”
陆执还是盯着他看。空气里是诡异的沉默,会议桌前的人也不说话。江随一个人靠着玻璃,颤颤巍巍地又挖出来一勺,试探着问了句:“你要不要……吃一口?”
“嗯。”陆执笑了下,“散会吧。”
江随被抱在陆执腿上,挖出一勺酸奶,喂了陆执一口又一口。一盒酸奶很快见了底,百叶窗外静悄悄的,工作区已经熄了灯。
江随把空盒子放在一边,抬起手指,擦了擦陆执嘴角沾上的乳白色液体。
“回家吧……?”
手指被陆执含进了嘴里,他舌头凉凉的,叮的江随一颤。
“考虑的怎么样了?”陆执问。
“……什么。”
江随眼神躲闪着,想收回手。
陆执转了转江随手上的戒指,没给他模糊问题的机会。
“娶我。”陆执重复了一遍在车里时的话。
“好不好?”
江随低垂着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起陆执那会儿毫不隐晦的告白,在不知所措中却又有一丝果然如此的安慰。陆执的那句爱你像是突如其来,又像是蓄谋已久。
江随知道昨晚他就是认真的。在书房那次陆执也是认真的,是他在逃避,而陆执在迁就他,给他机会让他安于现状。又或许早在车里那次他就是认真的。记忆里陆执的眼泪不是幻觉,是被他刻意更改了性质的誓言。
明明已经迁就了他这么久,江随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再迁就他一些。不要再让他做出选择,也不要再让他承担后果。世事浑噩,不缺他们一个不清不楚。
“嗯?”陆执摩挲了下江随的手指,又轻轻问了遍,“好不好?”
江随僵笑了下,吞吐着和陆执开玩笑:“我买不起戒指。”
陆执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话里拒绝的意思,握紧了江随想要逃离的手。
“你知道我不在意。”陆执紧盯着江随低垂着的眼睫,“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在意。江随。”
“江随。我爱……”
“你别逼我了行不行!”
江随突然抬起了头,猛地使力甩开了陆执的手。
“你真的很烦。”
面前陆执的脸呆愣着,表情还僵持在求他答应的那一刻。
那种殷殷的期盼与急切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变得荒谬而可笑。陆执脸上的表情纸糊的面具一样一点点撕裂开来,又变得无所适从。他像是从没想过江随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怔愣在座椅上,眼睛都忘记眨一下。
江随看着他,心里无可奈何地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我们就这样不行吗?”江随问。就维持着这样的关系,谁也不要先做出改变,谁也不要先怀有期盼。至少这样我们的结局是固定的,至少这样这三年内我不需要去担心什么,也不需要为将来的生活耗费过多的心力。
我只需要做一只不会飞的鸟就好。你突然打开了笼子给了我自由,我知道应该感谢你,可是我已经疼怕了。可是我已经不敢再做出任何一个选择了。
“我们就这样,不行吗?”江随问。
“可是你说你考虑一下。”陆执突然有些哽咽,输掉了儿时最喜欢的卡牌一样。
“可是你对陈秋说,你考虑一下。”陆执一口气梗在胸口,一阵闷闷的疼。
江随听到他说陈秋,心里猛然一惊,终于又抬起了眼睫。“你怎么知道……”
“我以为。”陆执的泪晕在眼眶,终于盛不住一样,滴滴答答地滚落了下来。
“我以为,我最差也会得到一个和他一样的答案。”
“我……”
“陆执。”江随心里乱成了一团,打断了陆执哭腔明显的话,又抬起手擦着陆执脸上的泪。
“你别这样。”江随的衣袖很快被沾湿,陆执的泪却怎么都止不住。手上的戒指冰冰凉凉的,贴在陆执脸上,闪着细碎的光。江随被搅的难受到不行,眼不见心不烦地想摘掉那枚戒指,又听到陆执沙哑着嗓子乞求般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哭的那么惨。手按在那枚戒指上。江随的心软了一片,凑过去亲了亲他,把那枚摘到一半的戒指又戴回了原位。
陆执重获新生般欣喜着,环抱住江随的脖颈,仰起头,堵住了江随的嘴唇。
江随的脸上被他蹭的一片片的湿,口腔中陆执的舌头在急切地舔来舔去。手指被陆执紧紧抓着,江随挠着陆执的手心,向前贴紧了陆执的身体。
江随努力学着陆执的样子,在陆执的嘴唇上又亲又咬。身下的人显然已经快要失神,江随的手渐渐被松开,转而被环住了腰。
江随的手顺着陆执的衬衣向下,一路摸索到了陆执腰间。
裤扣被解开,江随温热的手附上来,带的陆执一阵急促地喘。冰凉的戒圈擦过,陆执低头埋在江随的衣服里,闷哼了一声。
“江随。”陆执努力抑制着,制住江随的手,把他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