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接过酒盏严世安话却说得嚣张:“易之,酒场如战场,别以为你做了皇帝我就会让你。”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让?”傅钧乐了,“还是老规矩,谁做东谁先喝,我先满饮三杯。”
“陛下爽快,那我也跟三个。”
这几年两人甚少聚在一处,如今一高兴也顾不上等菜品上齐就开始自斟自饮,待到各自喝完一壶才终于想起了下酒菜。
想着上次傅钧喜欢吃蟹,这回南下严世安又带了几十斤,傅钧一早就命人把螃蟹蒸下此时正好上桌。
桌上银制餐具齐全,两人也不使唤宫人各自动手拆蟹配着美酒慢吃慢饮。
蟹肉蘸了酱汁入口,傅钧连连称赞道:“还是北地的螃蟹味儿正,玉京的水养出来的就没这么鲜。难为你还大老远地想着带来。”
严世安道:“我也没有别的爱好,在北地闲暇时就喜欢琢磨个吃喝。”
“北地安定,都是你的功劳,寿成,这一杯我必须敬你。”傅钧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回羌胡五万兵马折在我手里,够他们休生养息一阵子的,估计太平上三年五载不成问题,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秋冬季节那些蛮夷惯常南下抢粮,还是得做好防范。”
“对了,还有一桩事,”严世安还没说事情是什么就已经开始坏笑上了,“听说羌胡王有意想从北元收购粮食,他们为了打通粮道还想把公主进献给你。”
严世安故意促狭地笑问:“易之,看在美人的面上你不答应吗?”
“送美人好啊。”傅钧悠哉饮酒指尖轻点桌面似在思量,“温柔乡令人销魂蚀骨欲仙欲死,但我不愿意贪多,只怕尧尧吃醋,倒是镇北候爷这些年来回征战奔波劳苦功高,身边也没个作伴的,寿成,干脆由我做主,把人送给你了。”
“严某人福薄,可消受不起那娇滴滴的公主。”严世安夸张摆手道,“而且我娘不喜欢外邦人,就喜欢本地媳妇,还是算了吧。”
这两人也是少年心性未消,明知道对方都心有所属,却还非要借着酒劲儿故意打趣。
桌上酒壶喝空,傅钧传刘宝全上酒要继续下一轮。
刘宝全刚劝了两句饮酒要适度就被傅钧轰了出去,嫌他扫兴。
酒过三巡傅钧严世安两人又忆起了不少少年趣事,想起当年严世安每每喝得烂醉老侯爷就要把他打出家门。
“当年我爹年轻追着我满院子跑,我娘拦都拦不住,他老人家一要揍我我就跑进宫去找你,就说要跟你一起听先生讲课,我爹就没有办法了哈哈,易之,你可没少替我打掩护啊。”
“说是来找我一起听学结果你倒头就睡,在家里气完老侯爷你再跑进宫气太傅,你倒真是好意思说。”傅钧说着也忍不住笑了。
“说起我爹,易之,我得好好谢谢你。”提起老侯爷严世安正色道,“我娘已经在信里告诉我了,说你遍请名医治好了我爹的腿疾,现在我父亲已经行走如常。”
“我爹十九岁从军征战大半辈子都是在马背上过的,当时抵挡南齐军队他伤了腿连马都骑不了,不知他老人家心里该有多伤心。我出门在外一直惦记的也是这件事。易之,真的多谢你,我敬你三大碗。”
严世安扔了酒杯改用大碗,一口气连喝三碗豪气干云。
“你们严家满门忠烈,严老侯爷更是护国英雄,有名将如斯自是北元之幸,寿成,你我二人无需言谢,若真要细算也该是我谢你。”
少年相识倾盖如故,谢字讲多了反而会显得生分,两人各自将对方恩情铭记在心转而继续开怀畅饮。
眼见桌上蟹子不剩多少,严世安故意一拦傅钧的筷子道:“别都吃完,给初尧留几只。”
傅钧斜着乜他一眼笑问:“这还用你说?你是他哥我是他哥?”
闻言严世安笑出了声,倒也成功把话题转移到了傅初尧身上。
严世安道:“此番初尧能平安回来实属不易,但没成想初尧才刚到玉京几日竟已经有流言顿生。”
“我倒是也有耳闻,”话这么说着,但傅钧显得非常不屑一顾,“我并没有存心遮掩与尧尧的关系,想来架不住总有些胆大包天之徒乱嚼口舌,京中流言一事我也觉得有几分蹊跷,正好想让左玉去查查。”
严世安赶紧道:“左相政务缠身,流言又难觅踪迹不好求证,左右我在玉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寻点事儿干找点乐子。”
才刚回来一日这就开始心疼上了,傅钧自然明白严世安的心思,但他也不点破,只道那你去办也好。
这一对君臣知己从半下午一直喝到华灯初上,临走时严世安大概醉了有六七分,眼神已经有些飘忽迷离。
“够了够了,”严世安摆摆手站起来,“今日就喝到此,我还得回去给爹娘请安,他们二老睡得早,再晚一会儿就不给我开门了。”
傅钧道:“你这次喝的不少,我着人送你。”
“送倒不必,我的副将还在外面等着,我们一道回去。”
待走到崇华殿门严世安眼神晦暗不明明显还有话要讲,他悄悄扯着傅钧的袖子把人拉到一旁,借着酒意严世安贴近了傅钧道:“易之,这话原不该由我来讲,但情欲欢好讲究的就是一个细水流长。”
“咳,过度易伤身…不应太过频繁。”
傅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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