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孙闯此人性子冷硬竟是完全不领玉晴的情,直将小姑娘生生气走了。
夜色已深,慈宁宫内烛火暗淡,侍奉赫连清的那两位宫女也在外间的小床上睡下,只有孙闯还睁着眼睛默默守着太皇太后。
然而待到过了子时,一直凝神静气的孙闯却突然在香案处发现了些许端倪。
因老人上了年纪夜里往往睡不安稳,赫连清房里一直都点着由太医院配置的长寿香,那长寿香是用极品檀香研磨后又制成了细长的线香,每夜里点燃三支放在床头可以有效地安神助眠。
檀香本是清幽雅致烟气也不呛人,但等线香烧到最后三分之一时那烟气却突然变黑连气味也有些焦苦,这种细节平日里并无人能察觉,但巧就巧在孙闯是正对着香案罚跪,而他又天生嗅觉灵敏因此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线香的变化。
膝行几步行至香案前,孙闯抬手便拔下了那三根未燃尽的线香,他小心从最下端掰下一截仔细观察,但单从颜色味道上寻常人根本难以辨别。
事关五殿下与太皇太后的安危,孙闯连抗旨也顾不上了,他叫醒了那两位睡着的宫女让她们好生看护老太后,自己则带了那三支未燃尽的线香连夜赶往了太医院,物证难得他只有亲手送交司马印检查才能放心。
从傅钧下令搜宫那长寿香其实已经被检查多次,但乌头仙粉末只掺在线香末端且燃着后烟气变化也不甚明显,一时竟将满院太医都蒙了过去。
第二日傅钧听闻此事后大发雷霆,急急训问道在慈宁宫内负责看管长寿香的都是有谁?
很快便有两三个宫婢被押解上前,但她们无一不是痛哭流涕跪地喊冤。
“陛下明鉴!陛下求您明鉴!奴婢真的是无辜的,奴婢们只是负责看守,从来就没有碰过那些线香啊!”
“奴婢根本就不懂香料啊陛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眼见着傅钧被哭叫声吵得心烦,跪在地上的最年长的那个宫女倒是果决,她哭着朝傅钧磕了一个头道:“奴婢绝非歹人,甘愿对陛下断指为鉴!”说着她竟是生生咬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其余两名宫女竟也有样学样为证清白不惜自残。
一时鲜血淋漓流了满地连刘总管也看不下去了,眼见那几个宫女可怜,刘公公问她们道:“丫头们倒是烈性子,咱家且问你们,平常除了你们几个可还有别人碰过那长寿香没有?”
被刘公公这么一问其中一名宫女突然回想起一事,她哭着道:“奴婢有一回笨手笨脚将长寿香支撒在了地上,是银屏姐姐接了手帮奴婢整理的,除此之外那香支便再没敢让外人碰过。”
被她这么一说,另两名宫女也回忆起来确有此事。
傅钧眸光转暗问刘宝全那银屏是谁?
刘公公赶紧道:“那银屏是钟粹宫宫女,您之前下令严审惠文贵妃的贴身宫人,那个叫银屏的已经被杖死了。”
“她死前可有交代什么?”
刘宝全答道:“她从受刑到咽气什么都没说。”
事情既然指向钟粹宫,那便八成与杨兰心脱不了干系,傅钧本就对杨兰心疑心深重,因而一早就将她平日里的亲近宫人严加审问,然而不光是银屏,连同钟粹宫里的其他宫人也都闭口不言,有的受刑至死也说不出什么东西。
事已至此,傅钧打算亲自去钟粹宫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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