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拂青一心想着快点带萧凤离开去疗伤,他饱含怒意的眼点着火,那样子都能将二长老活剥生吞。
二长老脸色变化莫测,他尴尬地贴墙站立,不敢相信自己竟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他不死心,似乎想将药丸喂给自己的弟子,在被躲避着逃开后,颓然垂下双手。
徐拂青经过金笛的时候,几不可察地抬了下巴。
金笛知道他在向自己道谢,但他心里一点不轻松,他当然看见了萧凤在徐拂青手臂下渗出深红色的痕迹,那边人人仰慕的师兄有能力抗衡二长老救下萧凤,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像个缩头乌龟。
想来这就是他和徐拂青之间最大的差别,他对身为二长老的弟子感到深深的羞耻,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萧凤面前,恐怕再抬不起头了。
那模糊的,初生的萌芽,也枯萎化泥,再不敢更进一步。
虽然萧凤和他之间的修为地位距离没有变化,可是他猛然发现,自己以前对萧凤做的那些无聊的挑衅和二长老那令人不齿的针对,没有区别。
赵释从远处赶来,身后李枸慌里慌张地问他这件事究竟如何解决。
“那种破事别来烦我!”赵释猛地推开他,不知为何今天一早便有一堆的事情缠着他,李枸拿出的卷轴简直比山还高,他写了一张又一张,心里对萧凤的事情挂念得紧,到最后直接起身直奔地牢而来。
却只见二长老三人从地牢走出。
“你们对萧凤做了什么。”赵释看着他们,阴鸷得可以杀人。
“你的师兄已经来说明了情况,把他接走了。”二长老脸色很差,说完这句话便御剑离开,两位弟子紧随其后,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什么?赵释呆站原地,又入内确认一遍的确没有人在被关押。
昨晚天色太黑没有看清,如今借着正午猛烈的日光一照,赵释瞳孔猛缩,地上还残留着血水混合干燥的痕迹,他蹲下来摸了昨夜萧凤跪倒的位置,果不其然这处比别处干净,是最近刻意清理过的。
管控不住的灵气摧毁这间牢房的墙壁、桌椅,吓得匆匆赶来的李枸翻个大跟斗。
“哎哟,哎哟我的祖宗,我的爷,您又怎么了?”李枸摸着屁股站起来,心道这主子的性子还真是和那个拖油瓶差不多的难搞!定睛一看,这间牢房哪还有原来的样子,赵释甚至不用动手,就能将这里整塌。
再看看发丝遮挡面容却掩盖不住周身杀气的赵释迈着令人恐惧的步伐擦着他的肩膀出门,李枸暗自下定决心,不管事情再忙,今天都不要去烦赵释了。
元元跪在地上,将沾染血迹的毛巾在盆中洗净了拧干,交给面色凝重的徐拂青。
“大人,萧公子怎么伤得这样重啊?”
她担忧地仰头望伏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萧凤,从徐大人抱着他匆匆进门,放在自己的床上,将后背的衣物小心褪下后,看到那可怖的交错伤口,她吓得发出一声小兽惊叫。
徐拂青看了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在平复心情后回头命她倒一桶水,并带上明意山最好的伤药回来。
待元元提着裙子快步跑走后,他才能好好看看萧凤。双手颤抖地蹭过他背上没有鞭伤的地方,胸口堵得难受,当即便搭着他的后颈,将自己的灵气注入萧凤虚弱的身体,因为担心对方排斥异体灵气,他刻意放缓灌注的速度,同时观察萧凤身上的反应,在确定他不会感到难受后,便毫无保留地让他的身躯接受自己的治疗。
片刻功夫,元元端着银盆进屋,她准备了纱布毛巾,一样样交到徐拂青手上。
然后看他步步谨慎温和,清洗完萧凤那惨不忍睹的血背后,用棉花蘸取药粉,一点点涂在伤势较重的裂口。
单单是看着那些泛白的伤口,她就感到幻痛,仿佛自己的后背,也被人用鞭子抽打过。
萧凤当时,一定很痛吧。
她望着小心给萧凤缠纱布的徐拂青,虽然兽妖与人族的感情并不共通,可她能感受到,徐拂青的身体紧绷得像弓,他挺直的脊背,实际埋藏着颤抖和不忍。萧公子受伤,想必徐大人也不好受,她见过徐拂青夜夜在枫树下打坐,自然明白躺在床上的人对大人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人,为什么不留在自己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