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对铁匠铺小有兴趣,多看了两眼。
晏傀见他喜欢,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了,我就是看看市面上的样式有没有什么新颖的。”方才一瞥,确实有很多没见过的漂亮铁器,萧凤碍于有人在旁不好多看,走马观花地点到为止。
“可以在这里多留两天,买点喜欢的东西。”晏傀将手轻轻搭在萧凤肩膀,晃晃腰带缠着的荷包,里面满满的都是银两银票,“我有钱。”
“我也有钱。”萧凤斜睨他一眼,丹凤眼上挑,这一眼显得娇嗔,然而因为此人是萧凤,所以让人很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不需要对方有钱,亦不需要对方送什么礼物。晏傀喉咙有些痒,想说他可以买下整条街,但他还是决定要尊重萧凤的意见。
“烟柳弄晴,芳草侵阶映红药”的美景还未见到,倒是先被城门口的落魄乞儿缠上了。
龆龀小童跪倒在萧凤面前,女孩早慧,又在泥潭里摸爬滚打上来的,见到有人牵着马匹、白衣束带的,就知这两人是外来的有钱人家,随手一点施舍,能救她全家的命。污糟的脸上淌着两行清泪,她一边把头磕得梆梆响,一边求着:“好心人,好心人赏我们点钱吧,我阿娘没有办法下床,没人要我做工,我们快饿死了,好心人,求求你施舍点给我们吧......”
晏傀见这种人见多了,随手就摸出块银子,放在她手上,又看了眼萧凤,对她道:“小姑娘,我给你一块铜钱。”
那孩子手一合拢,感觉到不对来,抬头定睛一看,竟是块碎银,她吓坏了,惶惶抬头——她哪见过这样大的钱,疑心对方是弄错了,支支吾吾的要说话,但手到底还是慢慢将银子抓紧了背到身后去。
“别让人把你的钱抢走了。”萧凤在一旁冷声,“快走吧,我们要赶路。”
小孩谢了又谢,两只脚像踩在棉花一样不真实,这些人可真豪爽呐!有了这块碎银子,她能买好多天的粮食,还能给母亲抓药,过段时间生活就会好起来的。
她将银子握在手里死死抓紧了,把汗水都捂出来也不撒手,生怕它长了翅膀飞走。
一边心里算计着要怎样花掉这块碎银,一边小心打量周边的情况,她家在城外几百米远的小村里,平日除了捆柴到城里卖就没有别的收入,家里母亲卧病在床全靠她照顾,不可能进大户人家里做丫头,两人常常是饿一顿饱一顿,有上餐没下餐。
心中的雀跃按捺不住,她跑得很快,想快点回去给母亲报喜。
可拦在前面的几个半大小子面色不善,显然是知道她讨到钱了。
“上哪去了?”为首的那个野小子满嘴黄牙,头发乱得可以给鸟筑巢,上半身赤裸,黝黑而干瘦。
然而女孩知道,这样干瘦如柴的人,一个拳头下来照样能把她揍得狗啃泥!
“我......我到城里请郎中去了,我娘的病不好,我、我要回去伺候她了。”她两只手握着拳头,想让自己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正常点,心里侥幸地幻想:若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钱呢?不过是要诈她罢了,只要装得正常点,可怜点,他们就会像平时一样对自己不屑一顾的。
可当那些粗黑的手强硬要掰开她手指的时候,她崩溃地大喊救命啊,这一刻她的心被黑暗吞噬,自己所有的希望,都要被这些混混抢夺了。娘亲就要饿死在床上,自己也没办法再靠偷吃别人地里的庄稼过活,每天给人磕头乞讨,换来的是辱骂和殴打,这样苦痛的命,谁要谁便收了吧!
终究是抢不过他们,银子从手里掉落,滚到混混脚下。
“哟,这么大的手笔。”混混把银子捡起来,这有荔枝大的银两,成了众人垂涎三尺的肥肉。
“臭乞丐,你哪来的能耐,找上个这么阔绰的冤大头,是不是把自己卖给人家了,人家觉得你太烦,就那银子打发你,还是你这么点年纪,就上赶着当人家的填房小妾了?”
女孩气得要呕血,她愤恨地扑上去要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很快就被人朝着心窝踢了一脚。
躺在地上又气又痛,女孩捂着胸膛说不出话来,缓了好几口气,又不服输地扑上去打他。
混混们见她犟,抬手就要揍上去。
空中两道黑影闪过,落在混混们手上,引人发出惨叫。
“啊——!什么人!”
砸过来的是两块小石子,丢掷的人力气不小,石子砸在手上直接留下两个血洞,鲜血呼呼往外冒,混混一边呻吟捏着手,一边震怒向那边大吼,“不要命了搞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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