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心里涌起股火，却在顾芙沉静的目光里湮灭。
无力地垂首，“我知道了，你也不必说的这么清楚吧。”
顾芙慢慢吸净手里的烟，看着顾振的背影，笑了。
好弟弟，你总得有点用吧。
徐辰回了家，徐母接过他的箱子，“哟，怎么这么重，都告诉你在学校节俭点了，咱家不像别人，没那么多钱糟蹋，以后少买点衣服，看你穿的，你弟弟的卫衣都穿不知道多少年了。”
徐辰接过箱子自己拿，“那你给他买啊。”
徐母站在原地，拍拍手，“你这小子，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得，你是他哥哥，还能不给他买衣服？”
徐辰看了眼四周，“我床呢？”
徐家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三室，徐家父母一间，姐姐一间，弟弟一间。
徐辰只能睡客厅。
当然是因为他是双性啦，不管是跟女孩住还是跟男孩住都不方便呀。
徐母坐到沙发上，“哎哟不行了，又开始腰疼。你的床摆在这实在乱，有客人来家里看着也不体面，我们就收起来了，在阳台，你自己去找吧。”
哪怕已经习惯了，再一次经历不被重视的时候，还是会难受。
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他。
寝室群里，室友们都在发回了家父母给做的饭菜，不管是丰盛还是简单，那都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和关心。
可他什么都没有。
热腾腾的米饭，温暖的拥抱，暖心的语言，这些都没有。
徐辰静默着去阳台搬自己的床。
可能是下了大雨雨飘进来了，木床淋雨后发了霉。
但还好，还能用，徐辰艰难地搬进来摆好，拿抹布擦干净。
徐母在旁边看见木床上显眼的霉印，有些尴尬和气虚，“哎呀，怎么还发霉了。辰辰啊，这你不能怪爸妈，我和你爸工作很忙的，下雨也没法回来。”
徐辰继续擦床板，状似随意地问，“妈，徐廉的球鞋还是您给刷吗？”
见徐辰没追究床板的事，徐母放松地靠到沙发背上，“对啊，你弟哪会洗鞋，到时候别给刷烂了。”
徐辰便点点头没再说话。
阳台上晒着刷得很白的球鞋，兴许是怕晒黄，上面很细致地盖了好几层卫生纸。
晚上，客厅黑漆漆的，墙上挂得钟发着绿莹莹的光。
徐辰躲在被子里看手机，联系认识的人问有没有需要暑假工的地方。
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但出去做兼职可以暂时逃离这里，逃离这些不公平的待遇，或许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顾振给他打电话，想着睡前聊聊天。
徐辰去到阳台接的。
聊了没几句，顾振发现徐辰好像很没精神，情绪低落。
“声音怎么这么虚，你感冒了？”
“没有啊。”
“……是不是心情不好，谁惹你啦。”
徐辰本来准备忍着的，可没忍住，跟顾振说了今天的委屈和难过。
顾振大致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可当真实听到的时候还是很心疼。
轻声低语地安慰他，徐辰抹着眼泪听，时不时“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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