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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或许有些不像话,但确实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沈文珩正愁要怎么找时机跟阮景行探“包养”,医院来了青青再度恶化的消息,最好尽快换肾。
面对妹妹情况的再度恶化,阮景行险些站不住,还是沈文珩扶着他慢慢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
“……好,换,换肾,这就换,我去做检查。”阮景行喃喃着,想要把自己的肾换给妹妹。
沈文珩搂着他不让他轻举妄动,“你先坐好,听我说。”
阮景行睫毛微颤,慢慢转动眼球看向沈文珩,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却丝毫掩盖不了他的憔悴,身体轻微的发抖全然被搂着他的人察觉了去。
“嗯,你说。”
沈文珩牵起他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摩挲,用肢体动作安慰着beta,“你不是青青的亲哥哥,你忘啦,哪里能配得上?”
Alpha的声音温柔极了,先把beta点醒。
阮景行听进去了,好半天都没有眨眼,就那么愣愣的,呆呆的,张了张嘴,然后才轻轻地“哦”了一声,“……是啊,我不是青青的哥哥……我只是……”
只是阮爷爷抱回去的孤儿……
“乖,你没办法给青青移植肾脏,我已经安排好寻找肾源了,肾脏配型还是比较容易的,耐心一点好吗?”
阮景行点点头,“嗯。”
“这几天先待在医院陪着青青,我们一起陪她,过几天就会有消息的,放心好不好?”
“……好。”
Alpha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循循善诱,“对了,肾脏移植的手术费你准备好了吗?”
“手术费……”beta彻底清醒了般,黑色的眼眸顿时清亮,他掀起眼皮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沈文珩,又慌忙移开了视线,“还没有……我、我会想办法的。”
想个屁的办法,你那点工资能够?
沈文珩十分清楚阮景行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想问袁义能不能提前支取工资,或者去借款什么的,总之不会问他们几个,在beta的心里,他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能不添麻烦就不添麻烦。
就像每次要他陪着写歌时也是如此,都是硬着头皮,看在自己要帮忙找配型的份上,把自己当个“金主”一样供着。
那这次干脆直接当了这个“金主”好了。
沈文珩的丹凤眼危险地眯了眯,强迫beta把头转回来看着他,“想办法?你怎么想?能一周内筹集三十万吗?我没记错的话,你那点工资全都用在青青化疗上了,没有存下来一点吧。”
阮景行有些囧地把脖子缩了缩,不去看沈文珩,“……嗯呢,是……没有……”
“那你怎么筹钱?”
阮景行低着头,垂着眼看着沈文珩的胸口,“借也好,预支薪水也好,总、总会有办法的…吧……”
就知道阮景行这个混蛋不会开口问他们,沈文珩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动动手指就能借到三十万?薪水预支能直接拨给你三十万?这还真是小数目啊?你阮景行的面子这么大?”
听着熟悉的讽刺语调,阮景行把头垂得更低了,脸上莫名火辣了起来,沈文珩这样说他,又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站在高处的人习惯了睥睨天下,言语间总会不经意流露出高傲……
“……呵,比起去求袁义,求其他人,怎么不求我,舍近求远?我倒是不觉得我没有这点经济实力。”
阮景行被他的话刺激到了般,猛地抬起头,把他推开来,自己也往后一窜,空出了一个座位的距离,“不,你不用可怜……”
“谁说我要可怜你的?”
沈文珩打断他的话,慢条斯理地将早已准备好的“包养合同”拿出来,递了过去,“你长得不错,刚好在本少爷的审美点上,青青也算乖巧,少爷我闲着也是闲着,花点钱买个乐子也不错。”
阮景行看着那白纸黑字,瞳孔地震,这是在干什么?!包养合约?!沈文珩要做什么?怎么就扯到这个了?
随手一翻,条条款款,把肉体和金钱的交易写得明明白白,给的钱也完美全诠释了沈少爷的财大气粗,一个月二十万,遇到青青紧急手术需要用钱还另给……
阮景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文珩,这人疯了吧?他可以直接给的,但还是拟了个合同……
Alpha修长的、指节分明的大手再次伸了过来,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又绕到了他的后脑勺箍着他,让他逃脱无能,“之前就帮了你找配型,现在我收取一点利息不为过吧……”
语毕,就吻了过来。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在夏日医院的走廊里,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和能从脚底凉上肩头的寒意,还有窗外透进来的、带着灼热温度的阳光,一切都和浪漫沾不上边,却让人刻骨铭心。
“合同”被挤着掉到了地上,阮景行甚至没能反应过来推开沈文珩,想说什么,嘴一张,就被逮着机会钻进了一条湿热的舌头,青涩又强硬地将他的拒绝堵了回来。
那一刻阮景行很想哭,他脑子里很乱、很杂,被病痛折磨的妹妹,自己适合心惊胆战害怕失去妹妹的苦痛,还有不敢对卿言言明的酸涩,全都一股脑的涌到了眼眶,然后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脸庞。
这个吻不得章法,啃咬似的,又是试探又是急切地搜刮,偶尔还会被牙齿割到。但沈文珩不想那么快停下来,他渴望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尝到了甘露,就像个沙漠中徒步许久的旅人,找到一汪清泉就拼命的汲取能活下去的水液。
亲吻间,沈文珩啄到了一些咸湿的味道,带着苦涩,禁锢beta的手变成了轻抚,指节插进黑色的发丝里,一下一下揉着,仿若这样揉一揉,对方的酸楚就全都会消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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