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还有几分清醒的神智,我肯定会因为这些大笑的——我已经笑过了,所以才会如此疼。
不过不是因为这些荒谬的因果发笑。
我是因为突然理解了父亲的爱而发笑。
我如此悲哀地被这样的爱勒住咽喉,又因为如此施暴而获得“爱”的错觉。
我想,我其实骨子里也该是爸爸这样的刽子手。
我很难说清到底是哪里在疼,或许是这里,或许是那里,我不知道,也许都在疼。
我在流血,我在颤抖,然后失魂落魄地大笑。
太疼了,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发笑。
我真的疼爽了,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洗清我今天做得恶事的罪孽。
我被爸爸的爱包裹,然后窒息,像一只没能破茧的蝶。
我拒绝了爸爸递过来的短袖,我说,爸爸,我们直接下去吧。
他一愣,连脸上的褶子都表达出了诧异,然后它们皱得像朵菊花,像我献上了一捧欣慰的笑。
妈妈闭门不出,应期的门却开了。
我站在大厅,被父亲揽着肩,抬头望他。
他的门,鲜红色,蓝色的乳胶手套上滴血,从栏杆的那边滴下来,温热地落在我唇上。
那双没什么悲喜的眼睛,硬生生挤出了一丝诧异。
他说,小会,又打架了吗。
我一笑血就流进嘴里,我说,是啊,哥。血都流我嘴里了,你早点睡觉,别再受伤了。
我猜又是死猫,或者是狗——应期不玩老鼠。
爸爸看了他一眼,爸爸说,小期,我给你弟弟上药,快睡吧。
那张老奸巨猾的脸又适时堆起了对子嗣的慈爱与严厉,我快看吐了。
“爸爸,走吧,让哥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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