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闻青禾摇摇头。但对方似乎永远听不进去他的话，只会依个人意愿行事。“但你……是不是不在乎我的感受？”
楚啸南垂下眼睛。
“你是这样想的吗？”他问道。
闻青禾点点头，放下了餐具，“我不理解你当年为什么消失，你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他红了眼圈，勉强道，“你可能是喜欢我的，但总有更重要的事，对吧？”
闻此，楚啸南虚弱地笑了。
“我昨天想了很久，”他说道，“我认为应该告诉你实情，关于……我为什么六年前离开的原因。”
时隔六年，闻青禾终于得到了对方离开的全部真相。他听楚啸南说到了特安局的秘密遴选谈话、说到了楚家十九年前因罗子渊而一朝破败与父母双亡、说到了对方在西部服役期间寻找案件证人的调查、说到了得知闻青禾与罗家人结婚后调动至平原州……之后的事情，闻青禾已经知道十之五六。
闻青禾静静地听着。等漫长的故事结束时，他还只有一个疑问。
“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呢？”他苦笑道，“为什么六年前不告而别，现在却愿意告诉我了呢？”
楚啸南沉默地看着他。
“因为罗钊不在了，对吧？”闻青禾指了出来。
他感到自己很不重要。六年前，他一心想给对方做老婆，楚啸南却为了复仇抛下了他，这么多年音讯全无；现在对方出现了，也是因为他卷入了对方复仇对象的家庭。罗钊被送进监狱，家里乱做一团，楚啸南的复仇初步达成。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了他。
并且是直接下药后拉上床强奸，两次。
闻青禾低下了了头。
“给罗钊发那些信息的是不是你？”他问道，“我知道以你现在的工作，有那个本事。”但是罗钊，在罗楚两家恩怨的案子里，是无辜的啊。楚啸南的父亲出事时，罗钊才是个上小学的孩子，为什么要被罗子渊的罪孽连累？
楚啸南抿起了嘴唇，像是一种默认。
“但是，他是我老公……”闻青禾哭了出来，“他当年只是个小孩子。”
老公。这个词刺痛了楚啸南。
“小禾，”他捉住对方的肩膀，“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丈夫，你忘了么？”
“是你不要我了，”闻青禾哽咽道，“你自己走了，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你自己走了，不要我了……我等了你很久的，你没来注册，你连一封信也没寄给我……”
“你别哭，别哭。”楚啸南慌乱地抱住他，把人揽在怀里安慰。
这是闻青禾第一次袒露在他消失后的心情，仅是冰山一角便让楚啸南难以承受了。六年里，在怀疑当初的决定时，他总是欺骗自己说也许闻青禾没了他也能过正常生活，但现实是，无论他合理化得多好，他确实给对方造成了巨大伤痛。20岁的闻青禾那么单纯、年轻，一心一意想给他做老婆，可他辜负了对方。
“你别碰我，”闻青禾试着推开他，“我感到自己像是你的一个棋子、一个宠物，你有事的时候把我扔在一旁，想要了就把我摁在床上……强奸犯……为什么你成了这样……”
强奸犯。
这个词让楚啸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强压下情绪，更加执拗地用粗壮双臂桎梏住了Omega。闻青禾挣脱不开他，眼泪不止地抽搐着。忽地发出一声干呕。
闻青禾情绪激动，干呕几次后挣脱他跑到马桶前，扶着水箱把刚吃下的早饭全吐了出来。
“小禾……”楚啸南看着对方呕吐得满脸通红，幽幽地问道，“罗钊真有那么好吗？”
其实楚啸南明白，罗钊只占他们之间矛盾的一小部分。他真正想问的是闻青禾对他还有没有感情，他想让闻青禾再相信他一次。但他没有问出口的勇气，于是自欺欺人地搬出罗钊这个“替罪羊”，仿佛没了另一个男人，他与Omega的感情会一路畅通似的。
闻青禾漱了口，走到楚啸南身边，苦笑了一下。
这份苦笑让楚啸南意识到，对方即将说出口的话会是真心话，不是气话。
“你没给我的，他都给我了。”
闻青禾声音不大，但话在对方心里宛如地震。
“你没有和我去注册，他陪我去了。你没有给我一个家，他给我了。所以我不想在他有困难的时候背叛他，就这么简单。”
Omega说完了。
“小禾。”楚啸南再次开口时，声音仿佛突然间老了几岁。
“你说得对，这几年你变了，我也变了。”
他说道，收拾好了情绪，压迫地看着面前清秀的脸。
“你怕我，是对的，而且你会继续这样做。我希望你能住在这里，和我一起。”
他的声音深沉顿挫，透着十足的镇定，“否则出事的可能不止罗钊，还有罗家的其他人。比如罗岫和沈红雨，他们好像对你不错。对吧？”
“现在，去吃饭。”Alpha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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