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猛地坐了起来,他盯着陆初,声音发冷:“谁活不过半年?”
“嗯?”陆初没想到周回反应那么大,他奇怪地说:“那小少爷啊,你不知道吗?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时旻为了这个宝贵弟弟,广招医师,闹的满城皆知……”
“哎哎!”陆初还没说完呢,就见周回跌跄着下了病床,急忙拦住他:“你现在过去也没用啊,他们昨天就飞京都了,而且时旻能让你见他吗?”
“让开。”
周回像是听不进去一样,陆初也拦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有伤的人走的健步如飞。
周回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分开时还好好的人,现在小小的一只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几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
他隔着一扇门看着他的少年,他瘦了好多,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小脸苍白,下巴尖的让人心惊,那双看过来会发光的眼睛紧紧闭上了,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下一秒就要永远的睡着了。
周回看了好久,眼神一寸寸地描摹着娇软的人儿,像是要把他刻进心里。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我没有试过吗?”时旻看着周回,他耐着性子听周回想说什么,可没想到周回什么实质性的提议都没有,简直浪费他的时间。
时隋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每次发病都没有规律,有时是中午,有时又在半夜,时常痛的他缩在时旻怀里哭,一刻也不能离开人。
“我可以一起找,时隋现在的情况离不开人,加上我,对你没有坏处。”
周回说的没错,时隋离不开人,可他要到处寻医,总得再有一个人看着时隋,而周回对于时隋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时旻没有说话,良久,他道:“尽快,他等不了了。”
周回没有多说什么,知道时旻这是同意了,只提出自己要去看一下时隋。时旻摆摆手,让他随便,现在也没必要挣这些。
娇弱的少年此时正微微蜷着身子,本来就白的脸因为生病变的更白了,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好似在睡梦中也睡的不安心,宽大的病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能看到骨头都突出来了。
周回一进来就看到时隋小声的哼唧着,他握着少年消瘦的手,温柔的大手抚平他皱起来的双眉,像是在说给时隋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没事的…隋隋会没事的…明天隋隋就好了…”
周回开始忙碌起来,他和时旻轮流守着少年,一个人去找,另一个就待在京都,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老天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周回从北境带回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时隋难的清醒着,此时正在被时旻喂着喝粥。他的心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每次身边守着的人不是周回就是时旻,他们总是会跟时隋说着同样的话:“隋隋乖,会好起来的…”
可时隋知道他好不起来了,看着两个男人为他日日奔波的样子,时隋总觉得惩罚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
老者给时隋把了脉,斟酌着用词:“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心疾。脏属阴,腑属阳,阴主内,阳主表,一脏一腑、一阴一阳、一表一里相互配合。但贵弟明明内里完好,偏心处出了问题,实是怪哉!”
“老伯,您可有什么办法?我只有这一个弟弟,还望您能救他一命。”时旻言语之间很诚恳,他现在不盼什么,只盼他的隋隋安好。
“虽有一方子专治心肺,可只怕也回力无天啊!”老者摸了摸胡子,心道可惜了这小娃娃。时旻二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若服用这个方子,能撑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看个人的造化了,能被根治的人也不是没有。”
就这样,时隋过上了天天灌药的日子,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药罐子,每天都要喝几盅!又苦又难喝!不喝还要被凶,呜。
好在这药是有点用处的,喝了小半个月,时隋已经可以回家静养了,心疾发作的次数也少了许多,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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