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夜袭败露,就是不好好谋划的结果!我们要吸取前车之鉴,谨慎行之!”
“我支持出兵!”
“我也支持!”
“我反对!”
…………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明日再议!”
主位发话,还欲再言的将领只好不情不愿地把嘴里的话吞回去,退出去。
荣和七年凛冬,凉河西岸的横领山地,打了一场罕见的恶仗,双方拦扯了两多个月,攀喇军占领地势优势,弓箭如雨,时锦青站在远方观望,眉心一抽,这箭雨看似密集,实则散乱,射的乱七八糟,没有明确的目标,攀喇想干什么?
李木长剑蓦地翻过,挡掉几支飞来的利箭,几乎在箭头落地的一瞬间,李木就感觉到不对,有一股奇怪的异香,他徒手抓住一只飞箭,发现箭头黄红,像是涂抹了什么,他一下子掩住口鼻,大吼:“箭有毒!屏息!”
然而还是有不少将士吸入了不少毒气,脸色发青,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后退!后退!”有人在大喊。
大雪纷飞,军旗黯然失色;狂风怒吼,夹杂咚咚战鼓,本来平衡的局势被打破,荣军节节败退,攀喇军直逼荆州南、西二门,后撤途中,攀喇的骑兵紧追不舍,刘军被两个将士搀扶着,步伐跌跄,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吸入的香气也最多,一时不稳,被敌军砍下整只左胳膊。
李木微微眯眼,眼看攀喇一骑就要追上刘军他们,他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箭发如飞电,百步之外,马还在奔跑着,背上的人却被一箭穿心,直直倒了下去。
“走!”李木翻身上马,掉头,为他们缠住追兵,急声道:“速速回去告知将军,局势有异,速查!”
是夜,帐内一片静默,时锦青揉了揉眉心,声音中带着疲惫,他看着哑巴了一样的众人,冷笑道:“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三月之内拿下攀喇吗?这就是你们的成果?”
见无人应声,时锦青扶额沉思,“马上命人查清箭上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解毒……刘军怎么样了?”时锦青说完,想起刘军的伤势来。
“没有大碍,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刘卫回答道,他和刘军是同乡的,又一同参军,感情深厚,如今见刘军断了一只胳膊,心中也不是滋味。
时锦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大将军一脸疲惫之色,刘卫也不好打扰,正欲退出去时,突然想起什么来,折返,“大将军,忘了说,那个骠骑校尉为了掩护刘军撤退,也受了伤。”刘卫原本不想说的,但想起李木关系匪浅这件事,还是说了出来。
果然,时锦青听说李木也受了伤,让人宣他进来。
李木入帐,身穿绛色战袍,袍上还沾着鲜血,立定,行礼,“大将军。”
再次审视面前这个男人,很明显看出他身上的气质变了,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伤势如何?”时锦青问道。
“无碍。”李木肩上中了一箭,已经被他拔了出来,回来后,用草药包扎了一下。
闻言,时锦青直接把刘军带回来的箭抛到李木面前,箭上的香气已经散发完了,仔细嗅只有淡淡的一缕,军医说这点气味不会中毒,“你怎么看?”
“一种茶花,曼荼罗,花香有致幻的效果,严重者会发生昏迷及呕吐”,李木大拇指碾着箭头上的药泥,放在鼻间轻嗅,确定了内心的猜测,他望着时锦青,神情严肃,“它盛于夏。”
意思是攀喇图谋已久,提前收集茶花,浸泡药泥,再用于战役。
时锦青敲着扶手,看着沙盘,良久,他掷了一只小旗在荆州、凉州两地的险要处,“李木,我现在任你为中郎将,即刻摸清北凉一块的情况!”
荆州后就是凉州,北凉是横跨在两州的险地,山险水丛,可攻可守。
医师正在忙于利用连翘、甘草水煎给士兵服用,但就近的药草能采的已经采完,只能解燃眉之急,长久还需派人去其他地方采集,北凉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李木自幼长于山林,很快找到需要的药草,天黑前命人收集回去,而他自己则留了下来,三日后拿着一张自己制作的简陋地图交给了时锦青,上面标了荆州周围一切的山险和攀喇有可能通行的路段。
荣和八年初,荆州三失三夺,攀喇联合西部部落对荣国边境侵占,前右卫指挥门城外死守,力竭而死,副留守都指挥通敌,攀喇围城,弹尽粮绝,荆州岌岌可危,急速增援。
军报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回上京,圣上龙颜大怒,命燕南侯领兵增援,未果,荣和八年闰月,荆州失守,退防凉州。
新阳侯谢玉树奉旨前往,顶替副总指挥之职,协助时锦青作战。
荣和八年秋,平定,时锦青联和燕军、新阳侯夺荆,直面攀喇,左右将军突击攀喇后方,两面夹击,攀喇军大败,左将军李木斩敌军大将须卜氏·阿兰?隆冬首级,右将军林义西生擒攀喇王,至此,攀喇部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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