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在他眼前也像是温水浸润过,他是如此温润和温柔,轻微抚摸却是个让人心痒的动作,让他潮湿了短裤遮住的裤裆。他的小拇指勾在陆远的小拇指上,浅浅轻勾着,好似在做什么约定——两个人都不说破的约定。
该死的陆远还要伸出那双好看的手,慢慢地给他撩好头发到耳朵后面,林行知喷洒出热气,直直地看向陆远:“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你你......为什么......”
林行知欲言又止,陆远摸了摸他的脸,手掌上感受到林行知脸上的热气,灼着跳动的心脏。
“哥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林行知悄悄地避开了手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住?”
不只这个问题,他其实还有更多问题,但他挑出听起来没那么隐私的问题,花费了他莫大的勇气,这真得靠酒劲。
陆远喝下半杯啤酒,抿了抿唇,笑着说:“这不是去学校方便嘛,几分钟就到了,省得我爸妈......”
林行知打了个酒嗝,他抓住陆远的手指,认真地说:“你别骗我,你爸妈根本就不住这里。”
陆远四两拨千斤,故意不答林行知要听的重点,他摸了摸后脑勺说:“诶呀,其实他们在国外忙嘛,我中二脑出来就是想证明自己能独立,每个小孩都会想这样对吧?”
陆远第一次主动收回手,把问题抛回来,明显不想继续答。林行知了然,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追问。陆远看他有些钓鱼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动作,看起来十分不清醒。
他也想趁机问问题,可这酒到底是喝了吐真言,还是醉话。其实无论哪个,他都想听听。
“哥,喜欢跟我住吗?”
林行知被酒精侵蚀着理智,拿过陆远喝过的酒杯。他故意找准陆远喝过的位置,将自己的唇贴合在那个位置上,未了还要装作不经意地蹭一蹭。他看一眼陆远,知道陆远瞧见他的动作了,就动手把最后一半喝掉了。
酒精神奇之处在于让平日里凶巴巴小老虎变成了乖乖小猫,林行知轻轻晃着椅子说,眼睛不自然地四处看,大着舌头说:“喜欢,对的,肯定是喜欢的,嗯,喜欢的。”
他怕自己喝醉了没有说清楚,反复说了三次。
陆远跟着一次次的反复强调,加快心跳三次。
“林行知,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了,你还记得吗?”陆远用手背贴林行知的发烫脸颊,正正经经地问出声来。
红扑扑的脸颊,有些傻的笑容,手指在酒杯边缘滑动,林行知诚实地摇了摇头,醉得厉害了些,脑子里的记忆转不动。
突然听见前台放起来了一首歌,不知是谁点的,老旧的磁带声音缓缓滑出,大排档里的熟客都默契的安静下来。这里夜市本就闹腾,难得安静些许,不禁享受起孤独夜晚本身的愉快宁静。
一位老大哥喝红了脸,油光满脸,乐呵呵地跟着同桌酒友跟着伴奏唱起来,好似晚上的所有情绪都唱在走调的歌声里。
“这是什么歌?”陆远听着有些年代感,真是没听过。
林行知清了清嗓子说:“这个点,我们都会放《天涯歌女》,因为我爸特爱听这首歌,这部老电影少说看了十几遍了,小时候我都能背出来。”
陆远笑着看那边的老大哥:“是他那么唱的吗?”
“当然不是,你听,你听我唱给你听!”
陆远当然洗耳恭听说:“好勒,我听着呢。”
林行知手指敲着节奏,慵懒着靠着桌子。总会有人晚变声,他算是迟的那一类人,至今还未有巨大变化过。他想着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跟同龄人一样变成粗粗低哑的嗓音,时常安慰自己没关系,自己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他醉酒后的声音是绵绵的,干净清澈的少年声音流淌出还未变声的喉咙:“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陆远听见这歌词,配合似地用筷子敲酒杯,敲出清脆欢快的节奏声,林行知还在唱,音符在他舌尖弹跳着:“郎呀咱俩一条心。”
“嗳呀嗳呀,郎呀咱们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哎呀哎哟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
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林行知唱到最后一句,眼睛不再低着看桌子,而是努力聚焦眼睛看清陆远,慢慢地唱出:“郎呀......穿在一起......不、分、离。”
林行知在唱,在唱这首歌,清唱得干净,陆远联想到纯净的一眼泉水,涓涓流淌,流过他的心间荒地。清甜的泉水灌进欲要发芽的种子里,想要心间荒地里发芽和生花。
林行知要是随意唱,他根本不能够去在意歌词唱的什么。可是林行知偏生是对着他唱的,他怎么能不在意。林行知唱到关键词时候,他就要悄悄地瞟一眼自己,偷看他的表情,越看胆子大起来,好似突然间清醒过来,用所有的行为告诉自己,这首歌是为他而唱的。
陆远被最后定格住的眼注视着,那双含水的眼睛好似打开一扇窗户,飞出音律,化成箭冲向他。陆远被戳中,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来,呼吸着林行知歌声传达的情愫。
林行知猛地想起来什么似的,在这年代久远,缓慢流转的歌声里,他突然抓住陆远的手:“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过?”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