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吹风机的声音不是很大，热风并不灼人。严川撩起顾白的头发，轻柔地上下吹扫过，小心不让水滴在顾白身上，或者他的床垫上。
顾白还从来没有被人吹过头发，在以前——在他原本的世界，他的父母并不喜欢他，不准他用家里的吹风机。他也没有钱去外面的洗发店，连剪头发都是自己拿着剪刀剪的。
这么背对着别人，顾白以为自己会紧张，但是或许身后是严川，他们刚才还经历了特殊的肌肤接触，严川给他的感觉很好，冷冽的外表下是细腻温柔的对待。
不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顾白甚至有点上瘾，有了第一次，还希望有第二次。
关掉吹风机，严川用手抓了抓顾白的头发，替他把打结的发尾解开。
“好了，差不多干了，剩下的一点就等自然风干吧。”严川说着收好吹风机，抬头时看见顾白正扒着被子盯着他。
“谢谢严川哥。”顾白拿被子遮住下巴，就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严川忍不住伸出手，手心热乎乎地盖住顾白的额头，手指往后伸，撩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喜欢我这样？”严川问。
顾白的上半张脸都露出来，却还是奶奶的，没了刘海遮挡的眼睛看上去更漂亮了。
他垂下眼，窝在被子里的脚趾勾在一起，嗯了一声，“喜欢……这样说的话，可以吗？”
严川听了却收回手，反问道：“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应该怎么说？”
如果讨厌就说出来，喜欢就要夸奖。这是严川交给他的。
顾白不太敢说，他小心去看对方。现下天已经彻底黑了，就房间的暖光灯是亮着的，严川穿着纯色打底的短袖，气息很温暖，有种刻意放缓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弥漫，这个感觉……
顾白的淫虫又上脑了，分出神在心里想：有点适合做爱。
严川还在那用眼神鼓励自己，顾白干脆拉住他的手指，说：“我还想要……”
“再多给我点……不，全都想要……”顾白害臊地躲到被子里，想说的欲望在严川的默许中一点一点扩大，“严川哥……只能对我这么好……”
被子里看不见，顾白一只手露出来，抓着严川的手指。
男人的手慢慢反转，手心攥紧那根指头，握得暖洋洋的。
“好。”严川答应他，“以后只对你这么好。”
“只给你吹头发，只让你摸头发，名字也只准你这么叫。”
严川的声音隔着被子挠着顾白的耳朵，“我乖吗？”
那鼓起一团的被子乱成一团，最后自暴自弃地团紧团紧，半晌吐出个颤巍巍的“乖”。
严川有种孩子一夜长大的欣慰感。
他隔着被子找到顾白的头，大手抓了抓，“早点睡，明早我再来看你。”
顾白翻开被子，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你……你要走吗……”
严川还没在别人家里过过夜，没这个习惯。他也不想给顾白添麻烦，虽然不安好心地进人家门的是他，但急功近利可不好，顾白的胆子还小着呢。
“难道你想我留下？”严川纯属打趣，如果顾白说想，那他就追问睡床的事情，他已经打好草稿了。
谁知顾白拍了拍床，希冀地看着他，说：“严川哥可以和我睡。”
可以和我睡。
和我睡。
睡。
久违的，顾白再一次看到严川捂脸叹气。
顾白急了。他可没严川那自带回响的脑回路，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走夜路不安全，因为他好几次都差点被抓着来场“深夜小巷多人强制”avi，推己及人罢了。
但他也没多余的脑子想想，严川这大块头，换他出门就是“深夜小巷群殴正义执行”avi。
顾白气红了脸，又用力拍了拍床，自以为硬气地说：“睡吧，这是，这是……这是奖励……”
揪住严川的衣角，顾白又强调，“严川哥很乖，所以奖励你和我睡。”
严川：……
那一晚，终究成了一个彻夜不眠的夜晚。
严川头一回体验到一夜硬到早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他好恨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在顾白面前套了个“知心好前辈”的壳子。
思绪回笼，在严川叹气的时候，顾白洗好出来了，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内心惊慌：难道在成色大佬面前，洗澡太久在也算不专业吗？
不得不说，两个人虽然想得有点歪，但确实都跟敬不敬业有关。
严川草草洗了个澡，漱口的时候犹豫了下，顾白喷到他嘴里的汁水还有味道，咽了下喉管都有种不知名的感觉。
到底要不要刷牙呢？
严川穿好衣服出门，没看到顾白，又离了休息室去找。
他今天只安排了顾白这一场戏，也不知道人一转头就跑哪去了，不告而别是不可能的，顾白这么有礼貌……
“严川哥！”看吧，想什么来什么。严川顺着声音看，顾白穿好衣服，站在杜业旁边朝他打招呼，手里还拿着什么。
顾白跑过来，满脸笑容地把手里的包装袋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