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是他好控制的一点不是吗?
楼晟眸光闪烁:“苗大哥,你想过离开这么吗?带着小苗儿,不做猎户。”
苗青臻闻言眉头紧皱,露出一抹深深的茫然:“我……没有。”
再说他不做猎户能做什么呢?苗青臻眼神游离不定,好像想要阻挡住自己内心深处的纷乱思绪,却始终无法静下来。
楼晟的手紧紧地按在苗青臻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而坚定,他的嘴唇微微上扬:“苗大哥,你是心仪我的吧,我能感觉得到,你跟我走吧。”
苗青臻的神情瞬间变得慌张起来,眼睛瞪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尽管他试图保持镇静,眼神游移不定,仿佛想要回避这个话题:“不……不行,我会给你足够的银钱的上路的,我不行的。”
苗青臻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之后,已经无处可躲了,最终,他张了张口,试图开口回答,但是声音却变得低沉而沙哑,有些难以捕捉到他说了什么。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自我,全身都被困在了这个尴尬的场景中,让人不忍直视。
楼晟没有为难他:“没事,苗大哥,我可以为了你留下来,你会介意我只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书生吗?”
苗青臻听到楼晟的话语时,有些受宠若惊和慌张地道:“……你不是要去找你舅舅,那你爹怎么办?”
楼晟眼眶忽然泛起了水雾:“我舅舅多年与我未相见,早就生分,我爹让我离开上京,就是怕牵连我,我怎么能再回去送死,如今我在世上再没有旁的亲人,也没有人再像你这般对我了,我以后会将小苗儿当自己的孩子对待的,腿好后也会出门找事做,你能让我留下来吗?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过。”
苗青臻双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楼晟的脸,似乎被他的话语深深触动,脸红道:“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我自然不会赶你的,你若是不嫌弃我,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两人相拥,紧紧抱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苗青臻靠在楼晟肩头,眼中流露出爱意,像两条河流的交汇点,化作了爱的海洋,他们的手紧紧握着,其他的事物仿佛都微不足道了,苗青臻就像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漂荡了太久,现在终于找到了归处。
而楼晟眼中早就清明一片,哪里还有半分感动。
那日之后,苗青臻看楼晟的脸上总是带着不由自主的羞涩,恨不能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楼晟腿好之后,便总是说着要去找事做,苗青臻让他不用。
楼晟说一个大男人怎么能靠别人养活,苗青臻于是说他让村子里人帮他问问。
楼晟说好,但又按捺不住自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他腿上有泥,说不小心踩到了。
苗青臻让他把裤子换下来,楼晟看着太阳正好,于是让苗青臻把自己书拿出来晒。
清静的春日午后,苗青臻拿着那几本书,突然从中抖落出几张银票。
突然天降钱财,苗青臻错愕之余,连忙捡起进屋,跑到楼晟面前:“你书里……突然洒出几张银票。”
苗青臻还是在怀疑这笔钱的真实性,楼晟这个人的表情平静得像是日出日落一般自然,没有丝毫惊讶的痕迹,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哦,原来是在这里,这大概是我那管家藏的,连我都没发现。”
苗青臻内心思绪像是一团糟,充满了不确定。但看着楼晟的眼神,最终,觉得是自己当初看走眼了,心情也变轻松和开朗:“有了这些钱,你就不用出去找事做了。”
楼晟摇头说这怎么行,我们不能坐吃山空。
第二日,苗青臻听说段大夫酒醉后摔下了坡,还是康屠夫在那经过,才将他救了起来,不过摔得不轻,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苗青臻说起这事的时候,眼神瞥见楼晟用书卷掩着嘴,嘴角却勾着,他心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却见楼晟撑着下巴偏头盯着那书,面上没什么表情。
苗青臻还以为是自己是眼花了。
隔了几日,楼晟说他在镇上一家药房当学徒,名唤如意堂,从村子到镇上得有一段路,苗青臻觉得路途有些远,楼晟不觉得。
药房的掌柜姓陆,见楼晟认得药材,又识医理,便留下了他。
陆掌柜有一儿子,长得满目横肉,是混迹青楼的浪荡货色,叫陆景生,第一次见楼晟时眼睛都快亮了,时常借着说话的由头,弯下腰,将身子贴近楼晟的身体,他的表情狡黠而下流,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动作细微而缓慢地占楼晟的便宜,见到楼晟明显而无能狂怒的神情,充满了挑衅和霸道之感。
楼晟在医馆做了几天事,神情一直闷闷不乐,这几日苗扑扑受了场小风寒,苗青臻便没出去打猎,在家照顾儿子。
这日更甚,楼晟回来时脸上印出了一片红肿,凸起的形状十分明显,是一个巴掌印,楼晟皮肤本就白皙,于是那印子格外可怖,他同苗青臻说起掌柜儿子的霸行,眼眶红肿,满脸都是厌恶,苗青臻眉头拧得紧紧的,让他先不要去医馆。
楼晟点头,他抱住苗青臻,仿佛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能够获得一些安慰和安心,他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受惊吓地闭上了双眼:“那个恶霸什么都做得出,我怕他万一哪一天真的找上门来怎么办?”
苗青臻让他别怕。
谁曾想,那日傍晚,苗青臻手里提着一只兔子,刚准备回家,就看见不远处门口栓着一匹马,他连忙扔下兔子,猛地推开院门,只听见屋内有摔打声传来和孩童的哭声。
映入眼帘只见楼晟手臂紧紧地搂着苗扑扑,威胁的刀锋极为锋利,寒芒逼人,架在他脖子上,甚至一抹鲜血都渗了出来,要逼楼晟就范,那陆姓恶霸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屋内一片狼藉,烛台落地,楼晟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恐,他的身体僵硬着,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惹怒了对方,让情况变得更加危急。
面对这景象,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起来,那陆姓恶霸抬头看见苗青臻,冷笑着:“这就是你那姘头吧,等我把他和这小孩一并绑了,就让他看着我将你办了。”
苗青臻眼神阴森森的,手指收紧,他抽出箭矢,而后轰然离弦,不拐不弯,直奔陆景生眉心,这个动作仿佛进行过千万次,楼晟只觉一丝的寒气从耳边擦过,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箭矢尾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尖啸,锋锐头端穿过了皮肤,发出一声嗤嗤的刺入肉体的声响,仿佛打破了沉寂的空气,震撼人心。
接着,楼晟身后传来重物倒地,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同一时间,他将苗扑扑死死按在怀里,苗青臻匆匆上前,伸出手将楼晟拉了起来,双手替他擦去了脸上的血。
“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楼晟愣愣点头,等苗青臻去收拾包袱后,他伸出舌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突然微微上扬的嘴角,泛起了一个轻轻的弧度,仿佛掩盖了某种奇特的秘密。
这下,你总该跟我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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