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瓦格夫和白嚣开房之后,阿列克谢和他的友谊便在濒临破裂的边缘徘徊,只是两人曾出生入死,都不愿意真的走到那一步,所以彼此闭口不谈,尽量不联系。
阿列克谢顿了两秒,还是将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瓦格夫沙哑哽咽的声音。
阿列克谢上次听到瓦格夫哭,还是瓦格夫的父亲去世,伯父去世之后瓦格夫和妹妹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拮据又小心。
瓦格夫哽咽几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电话那头传来某些嘈杂的声音,好像在医院。
“vagov?”阿列克谢镇定而低沉的声音宛如磐石,对此刻遇到困难的瓦格夫来说分外可靠。
“……Alex,我……我妹妹出事了。”瓦格夫听起来很难受,旁边隐约有其他病人家属的哭声和病床被推动的滚轮声,阿列克谢听闻至此,已经没有心思计较自己和瓦格夫之间的不愉快。
“怎么回事?”阿列克谢站起身,将行李放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他往飞机场出口走,瓦格夫打电话向他求助说明这件事很棘手。
“艾丽莎跳楼自杀……三楼……医生说摔到脊柱,就算能抢救回来也会……也会变成植物人。”瓦格夫语言紊乱地说。
“地址发给我。”阿列克谢深吸一口气,“我来陪你,冷静一些,艾丽莎是个好孩子,上帝会保佑她的。”
瓦格夫楞楞点头,这种状态下他已经顾不上理智或者有神无神论了,备受打击时精神状态总不太好,他继续絮絮叨叨:“都怪我没有保护好艾丽莎,都怪我……”
阿列克谢在飞机场出口招了辆出租车,这些守在机场前的司机就和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似的,张口要价,恨不得把乘客钱包搜刮干净。
阿列克谢无心思理会,他现在急着赶回去。瓦格夫和艾丽莎待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正规医院,阿列克谢匆匆进入,浑身冒着寒意。
瓦格夫坐在手术间外等候,崩溃地用手指抓着头皮。
阿列克谢快步上前,听到脚步声的男人骤然抬头,露出一双血红湿润的脸。阿列克谢有些失神,他第一次见到瓦格夫这样惊恐交加的表情。
阿列克谢坐在他身旁,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艾丽莎平时那么活泼开朗,不像是会突然寻短见的孩子。”阿列克谢想到那个干净可爱的小姑娘,去他们家做客,艾丽莎会端出自己烤制的小饼干让阿列克谢尝尝,因为高三临近高考,艾丽莎一直在努力学习。
她成绩很好,是瓦格夫的骄傲。
瓦格夫想了想,神情恍惚:“之前艾丽莎被他们抓走威胁我,放回来时就有些不对劲,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
“她回来一直哭,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愿意和我说。过了两天放假结束回学校的时候,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瓦格夫无比后悔,“我应该多多陪着她,而不是急着出去工作……”
阿列克谢听到这里,已经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绑架艾丽莎的是谁?”阿列克谢开门见山。
“简治……简治让杰夫那群混蛋……”瓦格夫被那么一问,突然意识过来,他砰的一声锤了下椅子,声音暴怒,“这个混蛋!他敢!!”
阿列克谢:“很有可能……”
瓦格夫还是不敢置信:“我们同在简治手下干活!他居然敢对艾丽莎下手!我要杀了他!!”
瓦格夫抓狂地跳起来,面目狰狞,吓得附近路过的病人护士纷纷僵住,用怪异眼神看他。阿列克谢一把将他拉住,将他扯回,摁到椅子上:“你走了,艾丽莎怎么办?她还在手术室和死亡做斗争。”
阿列克谢的话语犹如一泼冷水,瓦格夫浑身僵硬,面如死灰。
“你守在这里,家里钥匙给我。”阿列克谢吐一口气,眼神晦暗。
“钥匙……”瓦格夫怔怔看他。
“我的枪还给格林大叔了。”阿列克谢说。
瓦格夫呆呆望着阿列克谢,眼眶中泪水续满,他张了张口,声音滞塞,手指紧紧抓住阿列克谢的外套。
“对不起,我之前……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这是两码事。”阿列克谢接过瓦格夫递来的钥匙,眸中闪烁着野兽般冷酷无情的银光,“艾丽莎不仅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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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飞机刚停稳,白嚣迫不及待关掉飞行模式,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没有。
白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操!”小少爷瞬间不开心了,白喧从旁边偷瞄,谑笑。
白喧贱嗖嗖的把十几个红点消息的聊天界面凑到白嚣脸前:“看看,这才是真爱。你还是趁早和那条狗分了吧。”
白嚣翻白眼:“分?我有和他在一起过吗。我就是玩玩而已。”
心里和吃了五斤棉花似的噎得慌。
嘚瑟。一会儿一脚就把你的狗碗踹飞,让你和我一样变成单身狗。
白嚣恶毒地想。
白家人和简桑已经在到达大厅等候,白喧陪着气鼓鼓的白嚣往出口走,邓捷和一众下属拎着行李紧紧跟随,这个时间段的到达大厅不算太拥挤,白喧老远就看到了简桑。
因布的十一月没有蓝俄寒冷,但也在十摄氏度左右徘徊,周围乘客都是从蓝俄来的,身上裹着厚厚棉服或者羽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