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周时间,刘嫣就把芳心丢在了另一个男生身上。
她与男生又见过几次,参观博物馆、逛艺术园区,两人都喜欢电影与艺术,越聊越投契。男生与她未婚夫截然不同,冯坤只知道挣钱,举止粗俗,而男生谈吐斯文,含笑看向她时,总让她心跳加速。
五月末的A市,温度渐渐升高,阳光带着热意照向树木与街道。白津遥陪刘嫣从一家书店出来,给她买了只冰淇淋。刘嫣吃着冰淇淋,目光落向街道对面。
“那家店是新开的吗?”
白津遥循她目光,望见一家装潢雅致的日本餐厅。他知道那家餐厅,很出名,还上过本市排行,刚开业不久,需要预约。
“我在东京吃过一次,味道特别好,”刘嫣说,“不知道这家怎么样?”
“想吃?”白津遥低头看她,“这家店是预约制,今晚来不及了,明晚我们可以一块儿吃。”
刘嫣吃冰淇淋的动作停了下来。认识到现在,两人还没单独吃过饭。一个订婚的女生与男生单独吃饭——这肯定是不对的。
可是她的心砰砰乱跳。
“明天晚上,我已经有约了……”
“不可以取消吗?”
“什么?”
“取消本来的约会,”白津遥淡淡一笑,俊美面庞离近几分,“陪我一起晚餐。”
直到坐进计程车,刘嫣也没能开口拒绝。
白津遥目送计程车汇入车流,消失在街道尽头,嘴角的笑意敛尽,眉目间浮现一缕日光照不暖的冰凉与倦气。
他在原地停留几秒,也挥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汽车开往相反的一条路。白津遥靠着椅背,双手插在口袋里,缄默注视车窗外喧嚣的景象。
虽然刘嫣没有明确答应约会,但他很清楚,从刘嫣第一次越过界,走进咖啡馆开始,她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明日的晚餐,她一定会过来。
差不多该收尾了。
白津遥神色恹恹,并没有即将达到目的兴奋。冯坤羞辱他,他“礼尚往来”,向冯坤的未婚妻出手。但事实上,没有哪次他真的开心过。一次又一次,他不断上演类似行为,就好像坠入一座盘旋幽暗的迷宫,不这样做就寻找不到出路。
与刘嫣相处时,白津遥的精力集中在对方身上,没有注意到他跟刘嫣说话时,一个戴棒球帽的男孩站在不远处,背对两人,吃着雪糕,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傅加将吃饭地点定在一家日本餐厅。
严沉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傅加不喜欢日餐。
“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啦!”傅加笑道。
女招待穿着木屐,欠身引傅加和严沉穿过庭院。日暮落下后,凉气重了几分,傅加抱起胳臂嘟哝:“好冷。”
严沉闻言看他一眼。傅加穿一件非常单薄的短袖T恤,一条破洞牛仔裤。他于是脱掉自己的外套递给傅加。
“谢谢严沉哥!”傅加眼睛亮亮地笑了,将严沉的外套仔细拢在身上,连手指都收进袖子里。
青翠竹管被碎石环抱,盛满清水,倾斜至另一侧,伴随竹管撞石的悦耳声响,水流泻入池中。
这是一种日式园林常见的装置,有个动听的名字,叫“惊鹿”。
这个夜晚,隔着厢房帘幕,白津遥已不知多少次听到竹与石的撞击声。
刘嫣不安地咬嘴唇。
“爸爸妈妈,他们不会同意的……”
白津遥把思绪从庭院的水流声里收回,望向对面的女孩:“感情是你自己的事情,跟你爸妈无关。你好好想想,你爱他吗?”
刘嫣怔忪几秒,用力摇摇头:“我不爱他,我一直都把他看做哥哥。”
“那你应该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而不是像玩偶一样被家族操控。”
“可是,冯坤哥对我真的很好。”
“对你好,你就要嫁给他?”
刘嫣不说话了,眼睛红了红。
白津遥低声问:“做不到?”
“不,只是……”
“我理解。”
白津遥的语气淡了几分,饮掉杯中最后一口茶,从垫子上起身:“抱歉,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
见白津遥要走,刘嫣一下子慌神:“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