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沉面无表情,眼睛死死落在店员脸上,似乎在判断对方是否有所隐瞒。
店员咽了咽唾沫。
半晌,严沉收起目光,将笔记本收进书包,转身走掉了。
桌上的咖啡一口未动。
——董泽俞跌跌撞撞,刷开指纹锁冲进里面的房间,一把拉开抽屉,哐当倒出一堆工具。
他毒瘾犯了。
像畜生般,他四肢趴地,张开嘴大口喘气,暴起的青筋自太阳穴胀到颈部。手脚慌乱地把药粉兑成液态,推入注射器。
他不经常注射,因为注射不安全,且会加重成瘾。但一周多没碰,发作起来强如油烹火烧,全身爬满虫子啮咬。董泽俞脑门出汗,手指蜷紧抓住注射器,直通通往手臂静脉扎去。
浑浊的白色液体自针管既流入血液,董泽俞仰起头,喉咙里发出混沌吼声。
双瞳逐渐涣散,房间开始旋转……董泽俞听到了自己体内细胞分裂、血液流动、脏器搏动的声音……所有神经感知都在奇妙放大,混合成令人迷醉的交响曲。
即将坠入极乐世界时,董泽俞突然双目怒睁,脸色扭曲地变了。
如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掐住咽喉,他摇晃了几下,发出痛苦地粗喘,四肢僵硬倒向地面,震颤的眼球里浮现惊恐。
东西不对劲!
董泽俞手脚并用往门口方向爬去,急迫想要呼救,嘴巴开合却怎么都发不出声。他猛地想起什么,神色更加恐怖,匆匆找到丢在地上的手机,颤抖地拨打了白津遥的号码。
他是为徐意而来,那他接近白津遥,也是为了报复!
必须告诉小遥……赶紧离开、离开那家伙……
一声雷鸣,书掉落在地。
白津遥从沙发上惊醒。
严沉晚上不过来,他自己吃得随意,煮了一碗面对付过去。吃完饭,他打开电视想找部电影,换了好几部都没看进去,便翻开读到一半的。闷热整日的天气终于在夜晚起风下雨。白津遥靠在沙发里,听着雨声,读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津遥喉咙发干,喝了几口水,拿出手机看时间。
十一点。
有一通没接到的电话,是一个半小时前打来的。手机调成了静音,睡着后没听到。他看向屏幕上的未知号码,想了想,回拨过去。
节奏明快的曲子传出,还没播完前奏,对方便接通了电话。
“津遥?”那边似乎没料到他会回拨,惊喜说,“我是庄宁!”
庄宁?白津遥愣了愣:“你怎么有我电话?”
被白津遥一问,庄宁语气有些慌乱:“我是找一个……一个朋友要到你号码的,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怎么了?”
“上次你借我的外套,干洗好了,一直想还给你。”
白津遥不由笑了一下:“不用还了。”
“要还的,”庄宁顿了顿,小声问,“还有……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感谢你那天帮我忙,请你吃顿饭。
白津遥听出来了,庄宁不是真想还他外套,是想借外套约他吃饭。
窗外电闪雷鸣,雨水滂沱,水珠不停砸向玻璃,搅得人心绪不宁。白津遥望向窗户倒映的模糊身影,只觉得那个身影被孤独包裹,置身于一叶摇晃的孤舟。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他忽地改口:“打算请我吃什么?”
“啊,你定!”庄宁想也不想,“哪家餐厅都可以……”
白津遥想庄宁才十七岁,出来打工能有多少钱,于是问:“会做饭吗。”
“会做啊。”
“到你家吃方便吗。”
“方便的,”庄宁忙说,“我做饭很拿手!”
“那就明天吧,”白津遥笑了笑,“告诉我你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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