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可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简宏达,这个人利己、多疑、自傲……他能力很强,但也几乎汇聚了资本家所有的毛病,甚至更胜一筹。郑玉晟从不相信这个人会真正懂得爱护一个人。
秋嘉年落在这种人手里,就像洁白的羽毛落入腐臭的淤泥,最后只会体无完肤。
房门是开的,夜间很黑,只有刚冒了个尖的月亮的光亮。
“年年?”
干涩的声音响起,郑玉晟这才发觉自己声音在抖。
没有回应,床上也没人,郑玉晟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地上黑漆漆的一团,好似是个人形。
白日在办公室挥斥方遒的男人两腿一软,踉跄地移到床边,两只手抱住了浑身冰凉的人,张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嗓子眼糊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他把人稳稳放在床上,用毯子盖住人,又小心翼翼按住他的脉搏,一只手掏出手机准备打医生的电话。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哑着嗓音道:“不用了。”
郑玉晟看出他难受,依言摁灭屏幕。
“嗓子不舒服就不用说话了,”他把掌心贴在秋嘉年手指上,“同意的话就戳我一下,不同意就不戳好吗?”
掌心被小狐狸爪子拱了一下。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其他人,但是我们可能需要一些药物,我现在给医生打电话让他送过来可以吗?不进门,到时候我让他在大门外等着。”
又拱了一下。
郑玉晟稍稍宽心,三言两语把需要的东西交代完就把手机放下,注意力重新落到躺着的人身上。
床上的人苍白的像纸片,身上还是凉的,但总归比刚刚好的多。郑玉晟给他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发现人没烧后闭了闭眼,身体里蔓延的恐慌被压到心底。
“洗澡……”
秋嘉年说的很小声,但郑玉晟还是听到了。他放在对方额头上的手还没有拿开,隔着手在额头上吻了一下,一言不发去卫生间放水。
他没有开灯,被撞了好几下才摸索到卫生间打开手电,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从里面传出来。
秋嘉年无声松了口气,睁着眼睛走神。
他想过郑玉晟发现自己这样后会有什么表现,像这样的贵公子,大概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然后唾弃他多不干净之类的,紧接着大概会摔门而出……
但他着实没想到,郑玉晟的反应居然是这样的。
这个人平时就是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除了面对自己时会收敛很多,对其他人可算不上有丝毫耐心……
他今天这一系列反应,还真是与平时大相径庭。
早在跟在简宏达身边之后,秋嘉年就做好了会发生什么的心理觉悟,他一个心智健全的大男人犯不着为了那些皮肉接触要死要活,况且认真来算,他其实没有损失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简宏达算不上完全的同性恋,他对进入秋嘉年没什么兴趣,又不是一个能够屈居人下的人,每次发生这些事情,除了痛一点恶心一点,他也没有失去些什么……
手心的被子被攥得死紧,秋嘉年一只手狠狠抹着下巴处的咬痕,牙齿似要咬下一块肉。
一只手小心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把它拢在手心,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
“水放好了,我抱你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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