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聿风不知道我是谁，甚至对出现我这么一个你深爱的对象感到不解。”
“什么……深爱。”是实话，但听他这样说，夏无拘少见地傲娇了一把，红了脸。
他听见墨圭轻笑一声，抬起他的下巴，骤然跌落进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那过去的我做得真的不好。”
“什——”不解没问出声，墨圭就打断了他。
“过去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为什么还会让你产生那么严重的自厌情绪呢？”
啊，太糟糕了。夏无拘怔怔地想，完完全全被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拿捏了。
一个轻柔带着珍惜的吻落在夏无拘的唇上，他搂上墨圭的脖子缠绵回应。
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夏无拘精神上感到久违的轻松，今晚大抵能做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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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是严聿风。
还有一个清俊的男人。
夏无拘冲他打了个招呼：“景少爷，好久不见。”
那人笑容优雅：“好久不见，无拘。”
“所以，”夏无拘抱手，“什么情况？”
严聿风吊儿郎当：“太想我们了，就梦见了。”
夏无拘翻了个白眼。
严聿风指着他对景归闲说：“喏，看吧，表里不一的骗子。”
“有话直说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景归闲声音如同清冽的泉水：“无拘，我们想好好地向你告别。”
“嗯。”严聿风接话，“之前跟你说过，我跟天道达成了交易，给你渡命力，然后把我的世界恢复正常——哦，天道的事我是没给墨圭讲啦，我只是跟他说，技术限制，我能去找你的时间有限。”
“所以……”
“和天道说好的时间到了哦。”景归闲尽量让语气显得轻快，“我尝试了好久，才钻了一点空子，利用言灵的印记得以和你在梦中相见。”
“唔，说起这个，”严聿风突然想起什么般，“当时我和墨圭说没时间了，他竟然问我，那怎么救你的命。这家伙的关注点真是。”
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啊，看着面前这两个为了救自己拼尽全力的人，夏无拘心之所至，开口道：“……谢谢你们。”
“你这个人呐，怎么总是道谢个不停。”严聿风走近他，“夏无拘，记恨记恨我嘛。”
“从小我就喜欢你了，身边图钱图权的那么多，我希望你特别一点。夏瑾瑜撺掇我撒谎试探你，我上当了。你死后，他传过一则讯息告诉我实情，好可笑，我竟然被这样的伎俩骗了。”
“我骂你，欺负你，伤害你，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夏无拘，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能恨我吗？”
夏无拘不知他在唱哪出：“我本来就是居心不良，来骗你命力活命的。夏瑾瑜的事我看得分明，只不过想着你能误会也是好事，能少骗感情就少骗，也让我少些愧疚感……”
“愧疚感愧疚感愧疚感！”严聿风突然生气了，“你叫什么夏无拘，你叫夏愧疚好了！”
“听好了夏无拘，不要再摆出这样一副你欠了天下人的样子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背负了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害怕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
“你能毫不留情地除去夏家家主，却轻而易举地放过夏瑾瑜夏夫人，又在我的手下任我欺负，关键你是真心地，竟然是真心地他妈的一点儿都不恨啊。”
“别把自己勒得那么紧，再放肆一点，再自私一点吧，无拘，像你的名字那样，无拘无束地活着吧。”
夏无拘哑然，想说谢谢，又觉得会火上浇油。
严聿风嚷得眼泪都下来了，气息不稳：“无拘，其实我隐瞒了一件事。当初交易时，天道不仅让我恢复世界的一切，还需要我交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夏无拘惊异担忧，“你不需要做到这样的地步，严聿风。祂让你付出什么？”
严聿风咧嘴笑：“哼，挺担心我嘛。天道查验了一圈，最终决定收走我关于你的一切记忆。”
“喂喂喂，干嘛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啊！”严聿风委屈地望向他，声音越来越低，“那真的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嘴硬的小少爷终于敞开心扉：“无拘，之后我们整个小世界都会忘记你的存在，赶在最后的尾巴，想告诉你，我爱你，爱了你很久。抱歉，我学爱学得不好，伤害了你太多。”
严聿风自己知道这孤注一掷的告白不可能得到肯定回答，他只是想要讲出来，为了错过的那么多岁月。
夏无拘也明白他的心思，于是回应说：“我知道了，严少爷。你最重要的东西，我会帮你收好。”
“该说再见了，无拘。”忽略紧握的手，景归闲的情绪一直很稳定，“祝你能永远自由快乐地欣赏夕阳。”
“像你当初祝我一样，我也祝你幸福。”严聿风望着他，想把他的一切印在脑子里一样，“啊，对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偷偷给别的小世界发了些信号，想救你的可不止我一个。”
他调侃道：“今后的生活可能会更热闹。”
严聿风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于是他开始斟酌用词是永别好，还是再见好。
最终他开口：
“再见了，夏无拘。”
声音飘荡在空旷的梦境空间，最终消弭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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