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锁席闻一切相关信息,一个字也不许漏出去,违者就地诛杀!”,陆砚一改语气,转过身对着所有人颔首,“都先各自回房间休息一下,不必要在这里陪着耗,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大家。”,陆砚抬手压住祝白芷未说出口的话,“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
司洛最先应下,冲着其余人道:“昨晚都没睡好,先补个觉,手术不做个三俩钟头能叫手术么。”,司洛回身冲着阮庭打了个眼色,“我们先回。”,司洛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拉着阮庭的手腕往外走,“出去说。”
司洛在这里自由出入惯了,领着阮庭一路上了天台,果不其然在那里逮到了钟靖煜,“给我滚下来!”
钟靖煜半个身子悬在楼外,堪堪坐了一个边儿,“我在等你。”,钟靖煜旋转身体看向司洛和阮庭,“席闻怎么样了?”
“我让你滚下来!”,司洛松开阮庭径直朝钟靖煜走,“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席闻这么样了嘛。”,钟靖煜的眼泪来不及滴下就被风刮得没影儿,旗帜猎猎作响,“你先告诉我行不行?”
“他要是死了你也从这跳下去?”
钟靖煜展开手,风在他的指缝刮过,形若有质,答非所问:“今天是个阴天,席闻不喜欢。”
“我说最后一遍,滚下来。”,司洛指着面前的位置,“三声内,你不滚下来,我一定想尽办法拖住席闻,让他死也死不了,永远这么没尊严地活着。”
“你敢!”,钟靖煜攥着鸣蝉站起来,“司洛,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
钟靖煜咬紧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发抖,“是我害死他的,我应该给他赔命,没有人能在伤害他之后还从我手里全身而退。”
“还在抢救你说什么死不死的!”,阮庭冲着钟靖煜嚷,“跟你说了不行不行,你偏要这么做!”
钟靖煜一愣,嘴唇咬得发白,“...对不起、对不起。”
“你下来!”,阮庭气得要命,“你下来!钟靖煜!”
司洛不想再纠缠,他已经开始倒数,“3、2...”
“司洛!你别逼我!”
“1!”
司洛看着乖乖跳下来的钟靖煜,抬手扇了一耳光,“你要死要活我再也不会管。”,司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喷雾,对着钟靖煜喷,钟靖煜只撑了几秒就摔倒在地。司洛把喷雾往地上一扔,“叫严程来处理吧。”
阮庭气急败坏把喷雾瓶踹得老远,“这都叫什么事啊!!”
...
“陆砚!你他妈的!!陆砚!陆砚你给老子滚出来!陆砚你王八蛋!陆砚!!”,钟靖煜疯了一样扭动身子,可他像是被挂在吊炉里的烤鸭,什么都由不得他,“陆砚!!你他妈放了我!!陆——”
“看起来精神很好。怎么不接着骂了?”
“砚哥,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吧好不好,我求你了。”,钟靖煜见到陆砚心里发虚,“席闻这么样了?求求你了砚哥,你让我看他一眼吧。”
“你不是都做好死的准备了?你现在就当你已经死了,席闻怎么样还和你有什么关系?”
“砚哥,砚哥呜呜席闻到底怎么样了?我求求你了砚哥,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吧。”
“他死了。”,陆砚轻轻笑,“被你杀死了。”
“是吗...”,钟靖煜听见审判的那一刻就好像彻底放松了,他哭不出也说不出话,只是沉默平静地闭上了眼。
“他的葬礼在三天后。”,陆砚继续说:“到时候我找人来接你。”
“不用,我不去。”,钟靖煜如释重负地笑,“这样也好。”
钟靖煜不知道陆砚什么时候走的,他一直闭着眼,可为什么眼前全是席闻?他想不通也舍不得不看他。钟靖煜仔细地看每一幕,有些他记得、有些他记不清了,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一旦习惯彼此的存在,很多记忆就会变得模糊。钟靖煜不太清楚自己有没有哭,应该是没有,因为他很平静,还有点高兴。
很快,我很快就会来的,你再等一等我吧。
钟靖煜因为席闻的事一直悬着心,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现在知道席闻真的死了,精神一放松,睡得日夜颠倒,根本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
“你瘦了。”
钟靖煜在梦里听见席闻这么跟他说。真是个变态,我瘦了你还挺高兴!
“阿煜,你别怕。”
好笑,我怕什么?钟靖煜笑,是不是席闻担心他不敢死、不下去陪他才在这里哄他。
“咳咳!”
“闻哥,您不能在这。”
“嘘,你吵到他睡觉了。”
熟悉的手指贴在脸上,钟靖煜舒服地蹭他,忍不住想要更多。席闻,我真的好想你。
席闻...是席闻!
钟靖煜猛地睁开眼,眼前没有人,他也还是被套在束缚衣里、还是被困在这间房间——像一个被人遗忘在角落,无可救药的疯子。钟靖煜高声嚷:“砚哥!砚哥我错了!砚哥我不死了、我不闹了!砚哥!砚哥我求你了砚哥!”
钟靖煜的哀求和认错声从音响里透出来,陆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治疯子就得用疯子的办法。”
“咳咳咳!我觉得你在指桑骂槐。”,席闻靠在床头,心虚地错开眼,“谢谢。”
“我以为你要和我算账呢。”,席闻不想聊钟靖煜,陆砚偏要让他难受,“康如替他接了骨头,不知道最后能恢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