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如寻个模样、身形与大妹妹相似的清倌人,提出让她代替大妹妹洞房的条件,然后重金给她赎身,事情结束后,给她厚厚的银两,把她送到远远的地方……”殷绮梅并不觉得办法缺德。
毕竟这里是古代,清倌人也是被卖到青楼里的苦难人,有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重新开始人生的机会,还能得到厚厚的银两,摇身一变成了富豪,区区处子之身算个屁?
汤妈妈和秦妈妈一听,眼睛骤亮:“太太!二奶奶这个方法好!”
“这,该如何代替呢?”潘氏犯了难。
“陪房丫鬟,待洞房那日,让大小姐用个由头让世子把教引嬷嬷撵出房内,吹灭蜡烛,漆黑一片,自然分不清,亦或者让清倌人用丝帕遮住脸不让世子拿下去,世子会听话的……”
“就这么办吧!时间耽误不得,梅儿,你受累了,去办吧。”潘氏当机立断。
殷绮梅柔顺低头,勾起嘴角,口中称:“是。”
她的大逃亡的时机到了!!!
有了由头,殷绮梅自由出府三次,派心腹丫鬟出府十数次,回笼了不少偷偷置办的产业,与沈和里应外合,制定了周密的逃跑计划。
然而,她总是去外头,派人去外面,又去照顾冷氏,薛甘棠的行为,惹了薛容礼不满,但薛容礼也有公差在身,圣上马上要巡视京郊大营演练,他得练兵,早出晚归的。便没了机会教训殷绮梅,但始终咽下这口气,尤其殷绮梅对他不闻不问,对他大妹妹,都比对他好。
一怒之下,薛容礼这次离开,带走了钟秘嫣,给钟秘嫣高兴的,本来一直没事儿找殷绮梅的麻烦找茬,这回都不做了,一心一意伺候薛容礼,连同在她院子留守的伺候的人都趾高气扬。
春露把这件事报给扒拉算盘的殷绮梅,殷绮梅笑的抱着肚子倒在软塌上起不来。
“哈哈哈哈……这个幼稚的臭男人带走了一个大麻烦!真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春露也笑,搀扶她:“二奶奶,您慢点,轻点。”
殷绮梅抹去笑出的眼泪,一把抓住春露的手腕,往她手心里塞了把小钥匙:“妹子,去把银票都取出来。”
“是。”
很快,进入了三月份,殷绮梅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大的比一般的肚子还要更大些,看过大夫,都说男胎健壮,母体康健,一切安好,可给潘氏和老夫人高兴坏了。
但比起殷绮梅,赵蕴莹的胎气不足,身体有弱症,肚子一点不显怀,还必须躺在床上不能动,静养。
殷绮梅本来就是宠妾,哪怕和薛容礼闹了点别扭,薛容礼也是见缝插针的回来,看殷绮梅,问殷绮梅的胎儿。而赵蕴莹就不同了,之前专房之宠了几日,是薛容礼对孕妇产生兴趣,玩儿腻了,还是去宠更大胆销魂的钟秘嫣了。赵蕴莹整个人性格温婉,在潘氏那里也不受重视,孕期颇为可怜。太医诊脉,开了很多保胎药,苦得反胃,喝了多少也不见好,最近赵蕴莹的胎儿甚至出现了出血症状,她害怕偷偷哭了好几次,要请太医,却因次数太频繁,被潘氏和老夫人嫌弃。只有殷绮梅替她遮掩,给她请名医。
可是赵蕴莹慢慢的从感谢到不平再到嫉妒仇恨,心态发生巨变,尤其她瘦成了一把骨头,看着殷绮梅红光满面,美丽撩人的孕态时,那种妒恨交织,让她彻夜难眠,甚至觉得,她的胎儿就是殷绮梅害的,开始多柔,现在就有多恨。
明明恨到了极点,表面还是一点不显的,在和钟秘嫣争宠屡战屡败的过程中,她学到了很多,不能争夺明面上那点东西,无用!
赵蕴莹的阁子里,她恹恹的,病弱的躺在暖炕上,身上盖着的锦缎被子都平了,仿佛根本没有睡人似的。
身边用碳炉子熬药的朱嬷嬷不停的絮叨:“我的姨奶奶,您不能再这般懦弱了!都被人欺负到肚子里的哥儿了!那太医说的话就是被二奶奶给买通了,生男生女本来就是天注定的,她怎见得一定是哥儿?还什么健壮?!就是给你上眼药!让太太和老太太只关注她的胎,对除了送点子东西,其余对您都不管不问!”
“嬷嬷,您别说了!还嫌咱们主子不够烦心吗?!”做着针线活的大丫鬟杜鹃儿小声怒叫,转身给赵蕴莹掖了掖被子。
“我还能怎么办……我母家早就败了……谁能帮我呢?谁又是真心为我的?大爷他……他整颗心都被殷氏和钟氏两个贱人抢走了,我的死活,腹中孩子的死活……他本就不在乎……”赵蕴莹泪眼模糊,疲累怨恨的缓缓闭眼。
“奴婢敢!只要您吩咐,奴婢豁出命,只要您好,老奴也好!”朱嬷嬷靠近床铺,表情异样精明阴冷,又带着蛊惑,握住赵蕴莹骨瘦如柴的手:“难道,您只满足于一个姨娘?不想做诰命夫人?”
赵蕴莹睁开眼,一字一顿,表情是柔柔的楚楚可怜的,可声音却是颤动激动的:“求嬷嬷您疼我,您帮我,就是帮您自己,不是吗?若我好了,您就是我亲娘!”
“姨娘放心,老奴本来就是您的人。”朱嬷嬷别有深意一笑,凌厉的表情瞬间慈爱柔和,拍了拍赵蕴莹的手背。
赵蕴莹心中忐忑,不知朱嬷嬷会如何做,但她自己的确没个主意,相反伺候她的人里面,朱嬷嬷反而是个热心肠有见地的,虽然嘴皮子碎了点,却也都是为了她好,替她生气。
过了两日,府中要准备大小姐的出阁礼,要整修国公府,来了一批水泥瓦匠班子。朱嬷嬷趁着无人注意,混进厨娘中,去了需要修缮的别苑给这群人送饭菜。
其中一个老瓦匠看到了她,两人眼色一对,悄悄去了后花园的假山石洞中。
“这是药,主子说了,一定要注意分量!”那老瓦匠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低声叮嘱。
朱嬷嬷接过迅速塞进袖子里:“好,回去禀报主子,一切都在主子的意料中,赵蕴莹果然是个蠢的,一教唆就动了心思。”
“可行?殿下绝不允许那殷氏生下薛国公的子嗣,不论她腹中是男还是女,都要做掉!那赵氏腹中若是女孩,可留一条命。”老瓦匠强调。
朱嬷嬷虽然有点不解,还是迅速反应:“老奴知道,咱们殿下的意思是扰乱薛国公这脉子嗣,一定要搅合的国公府的后宅不安宁,不留任何男丁,尤其是殷氏生的,对咱们主子继承大业不利!一定要让殷氏和薛国公反目!”
“你明白就好,薛国公对殷氏动了真情,不论她生男或女,都会是薛家未来的继承人,主子绝不要看见这个局面,咱们宁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绝不能被薛家继续牵制!”老瓦匠道。
“我知道了。”朱嬷嬷重重点头。
“你听着,主子命你……”老瓦匠迅速小声说了安排。
当天晚上,殷绮梅忙碌到半夜才睡觉,然而睡到天刚蒙蒙亮,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把她给吓醒了。
“二奶奶!”春露吓坏了,跑进来紧紧抱着殷绮梅。
殷绮梅喘气儿困难,被吓得惊到了胎,胎动的厉害,踹的她腰酸肚子痛。
主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近身服侍的丫鬟婆子都进来了,问候关心。
潆泓、醉珊胆子最大,还都有功夫在身,去外头看了,登时惊喜的合不拢嘴:“奶奶,咱们屋子上头都是五彩的云彩!还打雷了!有两只特别漂亮的大凤凰就在咱们院里!!好美啊!还是白色的!奶奶!你们都出去看看呀!这是祥瑞之兆!咱们奶奶怀的是凤凰呀!”
殷绮梅惊诧狐疑,抱着肚子,一脸见鬼的表情:“什么?白凤凰?哪儿来的凤凰,野鸡吧?”
春露急急的扶着她,道:“现在是凑热闹的时候吗?奶奶,我给您煮安胎药!别信她们胡说。”
其实,春露也是掩盖心慌,这声音如同打雷似的,她就在床脚踏上睡着,守夜,那巨大的动静,直直在她头顶霹雳而下。
而从外任赶赴回来的老国公爷和练兵归来的薛容礼刚好看见了震惊的一幕。
但见榴花馆忽然被几道雷击中,巨声轰鸣,接着整栋屋子散发出惊人的五彩光芒,上方和四周有祥云笼罩,两只硕大的雪鸾展开洁白的翅膀,尾翼长长,仙仙飘飘,就在榴花馆上方飞翔,甚至跳落至房顶,梳理羽毛,无暇的羽翼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这种雪鸾又叫银凤凰,白凤凰,是祥瑞之兽,是极其罕见的,曾经太祖英明,国富民强,胜朝之治时,南国进贡过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