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怎么没叫我呀?我睡了多久?”司珩揉完眼睛,神色还有些迷瞪的看向他,异瞳泛着些微水色,莫名的有些可爱。墨幽呆了一下,随即飞快转过头,不敢再看对方,只答了一句“不久”,便率先拿着佩剑匆匆跳下了车。
司珩缓慢眨了两下眼,疑惑的嘟囔了两句:“回的是我家,怎么他比我还急?”
说完,也跟着下了车,对方还细心的让车夫给他摆上了车凳。
下去后,两人便一起顺着石阶往竹山上走,司珩似乎忘记了方才马车上的小小不愉快,又开始跟墨幽搭话,从他当值时都做些什么问到他喜欢吃什么,墨幽其实并不反感他这样,每个问题都认真回答了。
以前从没有人会与他说这么多话,问关于他的这么多事,就算是母亲,也多是忙于照顾弟妹,无暇顾及他许多。不过他自己的性子本身就是少言寡语的,又一心想着多挣些银钱帮母亲分担家里重担,也无暇聊这些。
可唯独司珩,却好像对自己这个普通护卫的一切都很好奇。
他默默想着,却忽然发现对方声音越来越小,速度也越来越慢,可能是说累了,便也放慢了脚步,回头时见人蹙眉托着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臂,走的有些气喘,脸色又有些不好,想必是这石阶不好走,牵动了伤口。
他不由的停了下来,想了想,又走下去,抬起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示意对方可以将受伤的那只手臂搭上去。
司珩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如此,有些意外,随即开心的搭上了他的手臂,被他稳稳扶着,慢慢朝上走。
等到了泽兰居门口,墨幽才明白对方身上为何会有花草的清香。日日被这满院的花丛簇拥,怎能不沾染它们的气息呢?
他从未见过一个院子里能有这么多花草,一时被这美景惊艳,司珩见他这样,还颇有些自豪的挥了下手:“怎么样?我布置的小院好看吗?”
“嗯…好看。”
得到肯定的答复,司珩越发高兴,已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进去了,刚要再介绍一下自己廊下的那一片绿意时,便听得洛鸢惊讶的声音自竹屋旁响起:“师兄,你怎么受伤了?!”
墨幽闻声看去,便见到一位姿容清丽,身形纤弱的绿衫女子,正捧着一盆金钱草立在竹屋旁,见到司珩衣上的血迹,睁大了杏眸,放下花盆就快步朝他们走来,拉起司珩的手看,随后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是不是又去——”
“我没事儿,这个…说来话长。”
司珩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用眼神示意她还有旁人在,洛鸢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便收回手,交叠在身前,礼貌的朝人欠了欠身,瞟了司珩一眼,问道:“不知这位郎君是……”
“这位是墨幽,吴府的护卫,今日便是他救了我。”司珩抢先替人回答了,“这位是我师妹,洛鸢。”
洛鸢闻言,便又朝墨幽行了谢礼,说道:“原来是师兄的恩人,是我怠慢了。墨郎君请屋里坐吧。”
墨幽忙也回了一礼:“洛姑娘客气,是司珩…先生救了我们家夫人和小姐。”
洛鸢流露出一丝“我就知道”的神情,随即要邀请人进屋小坐,但被墨幽婉拒了。
他走前朝司珩颔首示意,却在转身时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转回来,从玄色腰封内掏出一个瓷瓶塞进司珩手中,看了看他:“用这个伤好得快些。”说完,也不等人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司珩低头摩挲了一下药瓶,然后笑了起来,看在洛鸢眼中只觉得有些傻。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墨幽的背影消失,然后拉着人就进屋:“还傻笑呢,进来给我瞧瞧你的伤。”
“不用瞧了,吴夫人也通医术,已帮我处理了。而且,还有墨幽给的药呢。”
洛鸢却硬是将人按在了卧榻上,给人略诊了下脉,又瞧了他两眼,轻叹了一声:“瞧瞧你的脸色,流那么多血还乐……幸好后三日闭门谢客,我还得给你熬点补气血的汤药。”
“不必了吧,我不想喝药…”司珩听到“汤药”这两个字,有些抗拒的轻皱了下鼻子。
“那可由不得师兄你咯。”洛鸢说着,便起身去准备药草,刚走了两步,又忽的转过身去打量了一下正心情颇好的拿着药瓶看来看去的司珩,试探道:“师兄,你看起来…与那位墨郎君很熟的样子?”
“也没有,我们前几日才相识,但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洛鸢摸了摸下巴,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感觉好像知道了什么,杏眸都亮了起来:“你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用这样的词呢。师兄可是…对墨郎君动情了?”
司珩闻言,心跳都乱了几分,却还是理直气壮的辩解:“你、你别乱说!我就是…想跟他交个朋友,我、我不能交朋友吗?”
“能啊,师兄这么紧张做什么?”洛鸢看着对方的神情,很想笑,但又忍住了,轻飘飘说了句:“那我去找药了。”便转身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我紧张了吗?
司珩疑惑,又因为洛鸢说的话,激烈的心跳声始终没平复,只好也匆匆忙忙回屋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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