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枝,不多,好在包裹的不错。
玫瑰常收到,已经没什么心意,在她眼里这是最没有价值和情趣的东西,在她获得的一众物品,这什么都算不上。
“谢谢……”
她伸手接过,低头看着这寥寥几朵还称得上娇YAn。
印象中最深的,还是他亲手种下的那些。
忽的“咔擦”一声轻响。
她抬头,只见他举着那个相机对着她拍了一张。
他讲,“你鲜少有这种表情的,一定要拍照记录好……”
她接过一看,才发现,原来她在笑啊。
目的地,东寨。
上了车,里头b起外头就不是一个温了,暖得很。
是临近新春,人人都往家乡去,她与谢沛上车寻到位置坐好。
随着列车员的声音,列车缓缓发动起来,从窗户中可见到他们在渐渐驶离积攒他们所有命运的这座城市。
周边有诸多人,他们打牌,嬉笑交谈,各地方言应有。
谢沛是有些困了,侧头看着他有些打战的眼皮她笑道,“困了吗?睡吧,睡一会儿。”
这里离东寨算不上很远,十二个小时左右。
他曲着身子高大的身躯在这座位上显得有些稍稍难受了,还是第一次在这多陌生人的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对他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温宁伸手揽了揽他肩膀和脑袋,要他依靠在她脖颈处将面孔掩埋,藏起他微不足道的怯弱和柔软。
他的呼x1在耳边也不很久,他呼x1变得平稳,头也不再靠在她身上,自己转了个舒服的方向。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本日记薄。
封皮已经有些泛h起皱,是很久很久了,大概是在她十岁时班上的人都流行的事情,她也跟着学,将心事写进日记里。
也不是每日都写,只是她遇到欢喜或悲伤时便记下,不过在她十七岁以后便再也没有写过。
翻开,上头的日记还停留在她十七岁时,她那渺小的廉价到不值一提的愿望……
如今她再提笔,居然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一月十二日,今日小雪。
我如母亲所说一般,不过是踏上她的老路,这些年我算是走的浑浑噩噩,我时常想着,这也是乱世啊,总归我这青葱年纪已是如此,我还有什么可盼望的呢,走一步便看一步吧,若是以后春尽花残了,我也像母亲那样试着找一个有钱佬,若生下的是男孩,便母凭子贵,这概率总归是一半一半的吧,若是nV孩,便算了,趁早要她早早换个人生,不要像我一样。
我本是如此想,只后来我实在不甘,我虽两手空空却有一好好皮囊,凭什么要爽爽殉着年华离去?歌舞拍摄我也试过,到头来都是不温不火,赚的那米粒点大的钱什么时候才能够我平安一生?我要买大房子,我要过好日子,我要很多很多的钱,于是我又辗转回去,回那个风俗地去……
有一天,下了一场雨,将谢沛带到我身边来。
如今,我就要离开这处了。
跟随一个男人,跟随谢沛一起,这是我想都不敢想。
谢沛这个人啊,他在我眼中,可怜又可怕,勇敢又软弱。
我问他在谢景Si后,为什么不回故乡去?他那样一个人竟说,他不敢。
他不是不想,他是不敢,他对他母亲始终有愧并害怕,母亲过的惨淡的多数原因都尽数归在他身上,母亲在生下他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的?一个被强迫生下的产物,他不敢细想,他痛恨谢景,却渐渐又变成了谢景那样的人,如果他一早就没有被生下就好了……
我没办法安慰谢沛,因为我曾经也是如此认为我自己的,可谢沛与他父亲绝不是同一种人,否则我也不会在他身边活到现在吧。
我没告诉他,在离开这日之前,我曾见过宋岭,他那样的人居然会对我说,若是我后悔了,便回来找他。
实在惊奇,不过也只是惊奇罢了,我与他告别,便是永别。
我坚信自己不会回去找他的,就如谢沛所说这辈子我们两个就是注定要缠在一起的。
我曾问,如果你Si了,这辈子我便与你再无关系了,下辈子的话,我们还能相遇吗?
他说,一定的阿宁。
哎。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能给我坚定的回答,然后完成他的承诺,我在他身边才是最放松的我……
我说,谁不想一Ai就是一辈子呢,我与谢沛,我们两人,本是无一归处的两人,如今却凑在一起,直到如今我才能真真正正的回答,我Ai他,我确实是Ai他,这还有什么可否认的呢,可也仅限在这纸张上了,你要我张嘴说出那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是恁对象啊妮?”
对面有一大姨递给她两块饼子,她那汉子在跟人天文地理的吹嚎,她便向她搭话。
温宁将一张相片夹在那页中间,上头是她与谢沛五年前的那张合照,她看了眼放回到包里,侧头看着靠在窗边酣睡的男人,回道,“是啊。”
大姨看她凑过头来,“你们这是上哪去?”
温宁笑道,“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