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江这几日乖的出奇,模样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
他不确定那天晚上温临师到底有没有看见他和温贤烯,但温临师模样看着正常,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暖洋洋的,温锦江坐在美人榻上,温临师坐在他旁边给温锦江剥葡萄皮。
“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温锦江立刻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下一刻,模样美丽大方的女人从宫门口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x2
皇后快走两步,虚虚扶了一下,微笑道:“今儿就我们几人,不必行这般大礼。”
温临师笑着顺手扶了温锦江一把,动作自然却叫皇后眼睛眯了眯。
“母后怎么来了?”温临师掺着温锦江同他坐在一起,皇后坐在另一边。
皇后笑着嗔怪道:“还说呢!我上次来瞧着锦江这几日可是瘦了,我料想道你定然不懂得如何照顾人,这不给你送人来了,我调教好的,随意指示。”
温临师笑容微顿,缓缓抬起头,“劳烦母后费心,不过皇兄身边的人是儿臣亲自挑选的,就不劳烦母后多忧虑了,儿臣自己用着舒心想必待皇兄也是不差的。”
皇后笑容僵了僵,目光不动声色瞧了温锦江一眼,随即继续笑道:“这是本宫亲自挑选的,便留着吧,本宫瞧着锦江郁郁寡欢,来个新面孔也免得他日日不见笑。”
接收到皇后的眼神,温锦江偏开头,抬起手搭在温临师手上,轻轻推了一下,“竟然是母后一番心意,便收下吧。”
温临师想要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他反手握住温锦江的手,将温锦江的手纳入掌心暖着,笑了笑,“既然皇兄这样说,便依你。”
他说完,抬起头,“临师在这替皇兄谢过母后了。”
皇后紧紧捏着斯帕,心中不是滋味,他大皇子又不是没长嘴巴,哪就需要他来替着谢谢?明明是兄弟却非做出这一副夫妻姿态,实在叫皇后看的心梗,但是她又不能多说什么
若是她此刻直接与太子发脾气,到时候若是温锦江在从中作梗使他们母子二人离心可就得不偿失了,她从不觉得温锦江会是个没有脑子的人,能占着嫡长子的位子活到现在,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温锦江的聪明吗?
温锦江像是注意到皇后的情绪,缩了缩手,却被温临师用力按着,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持。
正是因为知道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所以皇后瞧着二人日日腻歪也不得不忍耐着不对其下手,她虽知错不在温锦江,但她又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儿子,那么错的能且只能是温锦江了。
等她儿子一旦移情别恋,她就需得立刻做掉温锦江以免夜长梦多。
皇后瞧着这两人腻腻歪歪,实在是坐不住,“皇儿,我知你心悦锦江,对其亲密也只是情难自禁,但你可想过你如此这般锦江该如何自处?就算传出去,名声也是不好听的。”
温临师抬眸,语调带着些疑惑,“分明是我缠着皇兄,如此这般名声难听也该与皇兄无关。”
皇后面上维持不住稳定的情绪,看见一旁低着头默默无言温锦江,心知这里说不得深话,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若不是这里还有温锦江,她非得给这逆子一巴掌。
“墨汁入水,无论这水多无辜,他都已是脏了,那些无甚头脑之辈哪明白这之间需得分开瞧?”
皇后一番言语苦口婆心好似真的只为这二人的感情似的。
温临师这才露出思索的表情,虽然被比作墨点污水,但是温临师并不生气。
“儿臣省得,日后会多加注意的。”温临师点点头。
温锦江还是不说话。
皇后笑了笑,站起身说道:“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急匆匆就走了,模样瞧着像是被什么追着似的,被她留在原地的,听说是她调教好的小少年五官生的艳丽,模样瞧着艳丽妩媚,而小少年旁边,皮肤白皙的少女面部圆润,五官却立体,显出几分仙气飘飘的清冷来。
这两个人都是十足出色的大美人。
温临师瞧了两人一眼,眼神是冷的,他既不是蠢货,也不是弱智,当然知道他母后打的什么注意,无非想瞧他移情别恋。
他温临师这辈子见到的美人不上千也上百了,什么样的没见过?为何偏偏喜欢他的皇兄?当然不是因为他皇兄貌美,除此之外,他先前日日与皇兄待在一起,独享过皇兄冷漠面容之下的温柔,这些人怎么比得上?感情又怎会因为容貌轻易转向他人?
温临师自知不是什么深情之人,但也做不到瞧见个美人就立刻动心的程度,面对皇兄是情难自禁,但是如果面对任何一个人都能随时随地发情,那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如他母后所想,温临师要因为这二人的容貌便与之亲密,那中药当天温临师就不会宁愿自伤也不肯碰其他人了。
他与温锦江之间已隔阂许多,无论是强制的关系还是血缘的联系都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若是在与他人发生关系,身体都不干净了,他温临师又凭什么把温锦江拘在身边?
温临师向来是个自爱的,他实在见不得那些人,把人家女子玷污之后只说人家女子脏了,温临师觉得倒也不见得,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脏这种东西,如他母后所说,是互相的,温临师从来不觉得男子欺辱了女子,男子就可置身事外,这种想法就很脏了。
正常爱欲当然无事,但管不住下半身随意和他人行床笫之私实在有失妥当,如此这般亲密到有可能露出丑态的事情,应当与自己爱人做才合适。
所以,温临师自幼都是个极其自爱的人,不要通房丫头,一些知识也自己翻书学习从不假手于他人。
相比起他这种极端自爱到了有些苛刻的人来说,温临师反而跟担心温锦江会和其中某一人发生关系。
温临师知道他这种想法堪称离奇所以从不曾向他人提起,他自己一人坚持即可,也从不强求他人与自己一般洁身自好,但是当这件事情放在了温锦江身上,容不得他不思量。
温临师当然可以控制自己不与他人暧昧,像这种缠绵悱恻的私语调情自然要与爱人做,他不会给除了温锦江之外的任何人暧昧信号,但他没理由去控制温锦江,正是因为他不占理。
他是个疯子爱看人痛苦,但也是因为爱着温锦江他才思忖着考量着如何拿捏态度叫温锦江不至于更反感自己。
这个态度拿捏起来实在不容易,既不能太温柔叫温锦江察觉,也不能太冷酷叫温锦江绝望。
若是让温锦江知道他心里眼里全是他,那温锦江定然要死要活,撒娇卖乖求他放人,这是绝不允许的。
他现在和温锦江就是对立的存在,温锦江想要逃离,而他要阻止对方逃离,温临师怎么可能让敌人发现自己的软肋?
被温临师不带什么情感的眼睛注视好半晌的二人低着头,额头渐渐冒了冷汗,模样瞧着有些不知所措。
温临师还没说还,忽然感觉衣袖被拉了一下,温临师回头看向温锦江。
“你吓他们做什么?”温锦江皱着眉,盯着温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