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灯会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各式各样的灯笼挂满了京城的街道,灯笼上写着对美好愿景的小纸条随着清风摇摆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阿九从未体验过这种节日,因为他的继父一到晚上就会将他锁进柴房里,游灯会开始的时候,他就只能透过窗户的缝隙,偷偷看着窗外一点点微光。
阿九一想到自己终于要去参加游灯会,吃晚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越想越紧张,越紧张越食不甘味,焦虑和期待同时在他心里捣鼓着,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
沈廷察觉到了阿九的异样,从未见过他如此吃不下饭的样子,于是关切道:“阿九?身体可有不适?”
此时阿九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游灯会上,他开始幻想着游灯会上会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东西,所以对于沈廷的关心,他并没有听到。
沈廷见阿九如此反常,心里多少有些慌了,道:“阿九身体不适的话,我命人叫大夫来给你把把脉。游灯会我们便不去了,可好?”
阿九听到沈廷的话,震惊的抬起头看向沈廷,他都这么期待了,怎么突然就说不去游灯会了,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惹得沈廷不开心了,所以就不带他去游灯会了?
只听进沈廷后半句话的阿九越想越难过,豆大的泪珠啪嗒的掉在了饭桌,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可以改的。
沈廷这下子坐不住了,他连忙起身,蹲下来看着无声哭泣的阿九,彻底慌了,“阿九为何哭了?是腹痛吗?方才便见你食不下咽,定是今日喝了冰镇的酸梅汤导致的,我立马命人去找大夫。”
沈廷说完起身想走,却被阿九一把拉住。
阿九哭着比划道:阿九肚子不痛。将军,是不是阿九哪里做错了?阿九可以改的。
沈廷看着阿九比划着的手语,突然对自己不懂手语这点深恶痛绝。他看着阿九越来越焦急委屈的脸,以为他是在说自己肚子很痛,心里钝痛难忍。
都怪他,今日就不该给阿九喝那酸梅汤,不然阿九也不会腹痛难熬,沈廷越想越想给自己一巴掌,但是当务之急是给阿九找个大夫,于是沈廷耐心哄道:“阿九,别哭,大夫很快会来的,到时候肚子就不会痛了,乖。”
阿九发展沈廷看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焦急的张嘴啊了几声,奈何身为哑巴的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所有委屈涌上心头,哭的更大声了,眼泪稀里哗啦的掉。
沈廷已经又些慌乱无措了,他对着门外大喊道:“快来人!快!快去找大夫!”
阿九的哭声和沈廷的叫唤声引来了沈禀他们。
沈禀他们进门就看到沈廷抱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阿九,像是在哄小孩一样哄着,沈夫人一见这状况,也觉得新奇。因为在她心里,她这儿子虽然身材魁梧,长得俊朗,但是心里可是和那些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没什么区别,不解风情的很。
不过,毕竟沈廷常年征战沙场,多少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性格。
沈夫人见沈廷哄不住阿九,便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阿九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看看这小脸,都哭红了,怪让人心疼的。”
虽然阿九已经住在将军府几日了,但是并没有见过除了沈廷以外的人,所以见到沈夫人他们时,多少有些被吓住了,哭声嘎然而止,不一会儿变成了打嗝声。
沈廷就是怕这种情况,才没让人来打扰阿九清休,哭声是止住了,但是打嗝声也一样让他心疼,于是他既心疼阿九,又对沈夫人他们不满道:“母亲和大哥怎么突然来了?”
沈夫人见自己的好心变成了驴肝肺,也就没好气道:“阿九的哭声我隔着老远都听到了,还以为你又兽性……咳咳……又对人家做了什么呢。”
沈廷见母亲这般误会自己,连忙解释道:“我怎会!算了,我不与母亲争辩。”
沈夫人见好就收,转而道:“这是发生何事?该与我们说说了吧?”
沈廷一边替阿九拍背顺气,一边解释道:“本想今日带阿九去游灯会的,兴许是今日晌午喝了冰镇的酸梅汤,导致阿九有些腹痛,方才见他吃饭时就有些不对劲,现在可能是腹痛难忍了,我已命人叫了大夫,应该马上就能替阿九看看。”
阿九原本还在打嗝,一听完沈廷的话,连忙摇头,眼看又要哭出来了。
沈禀察觉到阿九有话要说,于是说道:“我见阿九不似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