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酒店的餐厅楼层。
暗厅里燃着烛光,悠扬的小提琴吟吟低语,桌上雅致的小瓶里插着翡叶欲滴的鲜花,瓣肉柔软细腻,刚从北方空运来不久。
参孙一本正经地翻菜单,他身材过于高大,坐在高背设计的椅子里,比常人额外多出一种特殊的视觉效果,很像古典传说描写的王座上掌控权力的红发暴君。
“打扰一下。”
参孙向服务员点了餐,开一瓶白葡萄起泡酒。
吃饭的过程中,莱默尔却没有很开心,心不在焉地用餐,食不知味。
参孙都看在眼中,他并非涵养很高不去戳破,只是自信有对付雄虫的丰富经验,知道这个性别的男人很多愁善感。
他提议饭后去散步,给莱默尔一点自由时间。
“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插嘴。”
莱默尔心想参孙还真开明。
也是,不开明可不会带自己喜欢的雄虫去夜店玩,半夜逛首都,逛花园。
莱默尔低声地说了句:“我想…”
“什么?”参孙支起耳朵。
“我想发泄。”
参孙刀叉一停,“哈”地咧起左嘴角,放弃对龙虾肉的继续进攻,兴味盎然地看着莱默尔平静的脸。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他可是知道,这具雄虫的颀长躯体下隐藏着怎样一头渴血的淫兽。
很长时间没做过,他晚上睡觉都会精满自溢,莱默尔这个变态怎么会忍得住?瞧瞧,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这时候他故意要在舌尖咬住每枚字眼,使用玩味又调戏的发音。
“是我想的,发,泄?”参孙眯起闪着微光的红瞳,“你想用拳击馆的沙包,还是人肉沙包?我可以送你去。”
“你都带我来酒店吃饭了,我还有什么兴致逛别的地方?沙包?你要我形容的话,”
莱默尔十指交抵挡在面中线前,微眯的细长双眸含着说不清的意味。
“——比如你。”
人对人的期待往往很有趣。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喜欢另一个人时,常常会等待对方做的更多,就好像成心不想让对方休息,绞尽脑汁地对自己做出种种反应才好。
参孙自认正在失去理智,但是今天他的无理取闹终于得到了一个令他激动的回答。
遍体发热还是其次,他觉得自己耳朵尖都在冒烟,一眨不眨地盯着被他俘获多时总算舍得脱下仪表堂皇之皮的禽兽,心脏快得要撑破胸口。
莱默尔…
你一定也没有忘记那天将我按在地上、沙发上、台球桌上、还有赌桌上强势征伐的快感吧?
他的身体很美味,无论谁尝了都要承认,参孙知道自己的低头会给雄虫带来多么强烈的征服快感,他惯性地把雄厚的血脉资本当做情趣,也是他的信心所在。
原来的套间换成了情趣房。
两虫一前一后像关系不熟的陌生人进入房间。房中央挂着吊具,旁边是打入铁环铁链的床,各是用品和道具齐全地摆在玻璃陈列柜里。
莱默尔一进来就被形形色色的玩具吸引住了,绕着吊具专心致志地打量,好像在思考着待会怎么用。
参孙看看那些吊具,喉结咽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去洗澡。
等他出来时,莱默尔已经把外套和马甲脱去了,素白衬衫扎进紧窄的裤头,长褐发像披在脊背像倾泻的咖啡瀑布,优雅而俊美地坐着粗鲁的姿势,脚横放在另一条腿上,手里把玩着长杆,杆头有个哑光黑皮套。
这个人只是坐在那里,就吸引住参孙所有的视线。
他看似不羁,其实却是首都世家年轻后辈里最窝囊乖顺的一个,为了自己完全不明白意义何在的一个党派献出贞洁,人生,爱情的需求。
三十年放浪形骸只为了找到围墙上一处突破口,在他层层闭锁四面光滑的人生陷阱里,哪还有光芒可言。
眼下此刻,他依然不觉得莱默尔值得他爱上。
因为对方只是一个美色兰人,以他的眼界,这世上应该存在很多优秀的配偶可以胜过莱默尔。但那些雄虫都一定不能像莱默尔这样,带给他最混乱无序的欲望与自由。
这是恶堕。他想。
自甘堕落也会很美味。
不论对方是谁,他只在意下坠的这一种感受,他相信莱默尔会给他带来很多这样的体验。
参孙红发上的水珠还没擦掉,只穿了干净内裤,一条毛巾围在腰间,在莱默尔视线移来的时候,他就把毛巾解下信手扔在一边。
莱默尔目视他靠近。
参孙伸开刺青的手臂,撑在莱默尔两侧床面,顺从地把头前探,犬齿叼开腰带和扣子,将拉链往下拉。
他的背后肌肉雄健,左右肩肌虬结鼓起,像两条蛇扭曲壮硕身材盘成的鬼眼,一幅覆盖整面背部的刺青图画从左臂蜿蜒到股沟,臂上是恶贯满盈的火龙,背上却是捉住火龙尾巴、善恶难辨的铁面具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