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把眼泪和咒骂藏起来。
“先生,你的帽子不值这么贵,”莱默尔放下茶杯,“我不喜欢你,欧文将军,你是一个输不起的雌虫,我累了,你找别人玩吧。”
莱默尔真的显出疲相,按揉额头,把桌上那张叫牌卡收了回去,改叫PASS。
这次,张伯伦坐庄,大胜超二,老族长依然主动为莱默尔掏钱。
五局虽然莱默尔胜了三局,但因为超得不多,按照规则,总分是南北获胜。
老族长没有留恋地离开了桌子,而莱默尔筋疲力竭地倒在椅子里,阿贝尔上来把他推离。
欧文留在座位里,拳头紧攥出青筋,他的心一阵一阵地泛酸,不高兴和不爽像两条交缠的织线比翼齐飞。他本来应该要高兴的。
人群不再聚拢在欧文和张伯伦身边,离开牌桌,朝阿贝尔和莱默尔蜂拥而去,一张张名片里三层外三层地递给莱默尔,有的放在他膝盖上,有的交到他手里。
莱默尔慌忙拒绝,还有人直接塞进他的西装上衣口袋,颇为无礼,可人太多了,阿贝尔想帮他推拒,却没能拦住每一只手。
有足足几分钟,阿贝尔推不动轮椅,十几只手在莱默尔身体上胡乱地触碰。
“请退后,各位,长久的教养比取得一时的关注更重要。”阿贝尔恼了。
人群终于知道害怕皇族的威严,纷纷散开,只留下一个老人还顽固地站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老将军,”阿贝尔问好,“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老族长默然,向莱默尔迈出几步。
因为离得太近,莱默尔抬头甚至能看见他翕动的嘴唇,才刚脱离贵族圈子杂乱的气味,他又陷入另一个更高大的阴影里。
“孩子,你受委屈了,回来爷爷这里”
“我让你见…参孙,他是我最疼爱的孙子。”
“只要一些传统的、可能繁琐的手续,我可以把参孙嫁给你。”
莱默尔僵在轮椅里,脸白如纸。
老族长高大的身影罩着莱默尔纤瘦的躯体,他鼻腔里充斥着两个顶级雌性包夹的气味,那种统治阶级的无形威势投压在他身上,让他空前地察觉到自己的脆弱。
该说什么,求你,我不想娶参孙…
老族长将手伸过来,握住莱默尔颈后的轮椅背,这一瞬间,莱默尔浑身无力得像个木偶,他不理解为什么玩脱了,昏暗的命运一下降临到头上。
隐性的力道传到椅背,老族长紧握着椅子,几乎瞬间就要从阿贝尔手中夺走。
阿贝尔毫不迟疑地爆发,他的锻炼程度不如老族长,可后者毕竟已经老了,于是轮椅止住了向老族长滑过去的势头,吱呀作响地扭曲停在两人之间。
椅子一停止,莱默尔心停在了嗓子眼。
他朝阿贝尔回过头,展露着茫然无措的情态。
阿贝尔低头就见到那对湿红的细长眸子里混合着晶莹泪光,好像要在无知中将性命依赖在愿意保护他的人手上。
如果说第一抓是考虑到不让塞万提斯获得莱默尔基因的利益,那么就是保护欲给了他的行动第二次勇气。
阿贝尔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之间,不让老族长与莱默尔的视线交汇。
“恕我代他拒绝您,他身体很差,恐怕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擅长生育。”此刻的阿贝尔倒像个一点也不懂得外交的人,刻薄地撕开塞万提斯家血淋淋的伤口。
他们脚边正好有一个下雨时积水的小花盆,刚才拥挤的人群不知谁踢倒了它,盆倒下来水徐徐流了满地,刺痛了老族长的眼睛。
第三局,莱默尔正面胜过了张伯伦,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明白一个真理:
只有三S能战胜三S。
那些贵族争先恐后地递名片,老族长突然改变态度自愿付钱,俱是意识到了这个暗示。
恐怕无人能理解老族长此刻的悔恨交加——参孙背着家里人偷偷谈恋爱的雄虫居然是没被军方检查出来的三S,比他们给参孙找到的配偶都要好,因为惯常的专制,他们错失了让参孙瞒着皇室怀孕顶级虫崽的机会。
早知如此,就不需要再强迫参孙,可那孩子直到最后也一声不吭,愣是不说穿莱默尔的等级,傻傻地受了。
这也许是参孙对家族的一次自暴自弃性质的叛逆,老族长想到这,顿时无比痛苦。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个词。”阿贝尔踩过脚边漫开的水滩,疏离地摊开双手,白手套的动作幅度很大,张开定在空中。
他这人总是温柔转圜,难得硬气起来的时候,雌性的魅力比起其他强者却只强不弱。
“‘覆水难收’!人和人的情谊就像小心翼翼装载的水,泼出去了,就不要再想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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