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小厮将二人点的菜端了上来,打头的是那外焦里嫩、鲜香四溢的炙羊肉,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道菜上。
小厮嗓音洪亮地唱了声菜名,“客官,这是二位点的炙羊肉。咱家宝华楼用的羊肉肉质细腻,不腻不膻,客官请慢用。”
那炙羊肉的香气本就勾得人食指大动,听小厮这么一说,席上二位更是耐不住想要动筷。
可这拿起筷子,他们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目光齐齐地看向了还在一侧没走的萧宁煜。
“今日既遇上殿下,本应邀您一同尝尝这炙羊肉,可不巧碰上您与卫公子一道来此吃酒,想来殿下已是用过膳食,自不好再邀您同席。”陆秉行比奚尧更会应对这种场面,自如地笑着说了一番场面话。
这逐客令说得委婉得体,偏偏萧宁煜眼皮都没抬,根本没听进去,“不打紧,孤瞧着二位将军吃便可。”
陆秉行唇边笑意一顿,没料到萧宁煜会如此坚持,下意识地望向奚尧,却见奚尧的面色比之前更是冷了几分。
奚尧看了萧宁煜一眼,并未多说一句,只是眼神冷冽且极具压迫。
萧宁煜毕竟没有真惹奚尧生气的打算,松了口,不再坚持,只道,“先前陆将军不是说给奚将军备了份重礼么?孤也只是想瞧一瞧这礼究竟有多重,能不能合将军的心意。”
“顺便——”萧宁煜的尾音拖长了些,眼睑垂下去没看奚尧,“若是能合将军心意,孤也好取个经,日后若有事相求,也知道该给将军备一份怎样的礼。”
陆秉行不曾想萧宁煜竟是为这事才赖着不走的,可他还没来得及想萧宁煜是为何要给奚尧备礼,便被自己的好友奚尧催促了一声。
“陆大哥,那你便拿出来给殿下看一眼吧。”奚尧催得急,似乎是希望能快些将萧宁煜给打发走。
奚尧有什么要求陆秉行向来都是尽力满足的,可这回却犯了难,犹豫起来,“倒不是我不给殿下看,只是这礼现在不在这。”
萧宁煜以为这是陆秉行的推脱之辞,没怎么信,“陆将军是没带在身上?”
“并非如此。”陆秉行笑了笑,“而是这礼没法带在身上。”
“唔…”萧宁煜想了想,觉得可能是陆秉行是准备了个大件的宝物,倒也没觉得不对,又问,“那便等二位将军用完膳食,孤同奚将军一道去陆将军府上瞧瞧可好?”
“也不行。”陆秉行这下是真有些无奈,不知萧宁煜会如此坚持,“那东西也不在府上。”
这下别说是萧宁煜,连奚尧自己都觉得纳闷了起来,很是好奇,“陆大哥,你这是给我备了一份怎样的礼?既不能带在身上,也不能放在府上。”
陆秉行依旧没有直接揭晓谜底,而是继续卖着关子,“等你一见便知。惟筠,这份礼自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宁煜瞧着陆秉行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吃味。倒也没发作出来,在心里自己劝了劝自己。
这陆秉行与奚尧结识多年,知道对方喜好再正常不过。
可这思来想去,心中到底是不顺畅。
陆秉行随即邀约萧宁煜在他与奚尧用完膳食后,一同去看那礼。
萧宁煜应下了,没有再多待,利索地起身回了自己的雅间。
雅间里,喝醉的卫显睡得正酣。
萧宁煜心中一团郁气无处发泄,索性一脚踹在卫显的后背,绣有祥云的紫金靴在那华美的衣袍上留下一个灰黑的印子。
“哎哟。”卫显痛呼一声,被这一脚给踹醒了,迷迷瞪瞪地揉着后背,深感莫名,“你踹我做甚?”
“不踹你,你还要睡到何时?”萧宁煜面色不善,语气也差,“没功夫送你回去,你待会儿自己回吧。”
二人每每出来吃酒,若是卫显醉了,都是由萧宁煜差人送回府的,这下却不知是怎么了。
卫显瞧他脸色不对,酒稍稍醒了些,很是小心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谁惹你不痛快了?”
“没谁。”萧宁煜不欲多说,“只是一会儿约了人。”
“谁?贺云亭?”卫显是知道萧宁煜与贺云亭有所来往的,不过他知晓分寸,从不多问二人之间的谋算。
“不是他,是别人。”萧宁煜将桌上一壶还没喝完的桃花酒塞到卫显的手中,“总之,今日这饭也陪你吃了,酒也请你喝了,你就自个儿回去吧。”
卫显将手中那壶桃花酒抓了个紧,嘴上却没个把门儿的,哭天喊地般叫嚷起来,“我不过是去了益州好些日子,你怎么就同别人好上了?!”
“萧宁煜,快说那人是谁,都让你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
他的嗓门实在是大,外头廊上坐着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奚尧刚夹起的一片羊肉啪地一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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