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玉也已经碎了,奚尧冷静下来,不愿再与萧宁煜纠缠,“那殿下走吧,就当是我言而无信好了。”
言罢,他便伸手想去捡那个木盒,把里面碎裂的玉给拿出来,动作很是小心。
这景象落在萧宁煜眼里更是添了一把火。
不过是一件死物都能得他这般重视,而孤这个活人却远远不及这么块玉。
他实在心中憋闷,伸手去将奚尧的身子扳过来,强行要倾身过去吻奚尧,却对上奚尧发红的眼眶。
因气恼,也因难过。
萧宁煜的动作顿住了,身上的气焰也弱下来,很别扭地说了句,“没碎,孤骗你的。”
奚尧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萧宁煜不想解释,伸手从袖子里将奚尧那块玉给掏出来扔进他的怀里,“喏,你的玉还好着呢。”
奚尧接过玉一看,果然是奚凊给他的那块玉,完好无损。
“那盒子里是什么?”奚尧皱眉,不解地去拿地上那个小木盒,打开一看,里头是颗手指头大小的松石绿琉璃珠,色泽明亮、表面光滑,极尽华美,美中不足的是此时珠子中间有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奚尧怔了怔,“这是什么?”
萧宁煜来之前也没想过会闹成这样,恶声恶气地道了句,“本来是要送你的,孤不想送了,就给摔了。”
奚尧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但是他觉得这都是萧宁煜自己闹的,语气也并没有怎么缓和,“那你还故意看我着急,你是觉得很好玩吗?”
萧宁煜简直要被奚尧气死,将手伸过来,“那现在你的玉还你了,孤的珠子你还给孤。”
奚尧没立马将那个木盒还给萧宁煜,气势弱下来,“……它都已经裂开了。”
萧宁煜一把将盒子抢回去,狠狠地瞪了奚尧一眼,“裂开了孤也不送你。”
奚尧觉得他幼稚极了,收好玉佩,从地上起身,“我也没说过我要。”
他这本来说的就是实话,但是萧宁煜听了脸色显然更沉,铁青着一张脸,似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奚尧,你不谢孤吗?”良久,萧宁煜才闷闷地道出这么一句,“你的玉失而复得,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你们王府的教养就是这般么?”
奚尧觉得此人说话实在难听,每回都硬邦邦的,还尤其喜欢刺人,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没错的。若不是萧宁煜将此玉送回来,兄长留给他的玉可真丢了。
“多谢殿下。”奚尧到底说出了这声谢,比在营帐外面说的那句要真心实意得多。
语气的变化萧宁煜是听得出来的,面色稍霁,便将这当作是奚尧主动言好的信号,将脸又转向他,“就一句谢,旁的没有了?”
奚尧莫名,不知道萧宁煜还想要什么,又看到萧宁煜手里那被摔坏的琉璃珠,一时了然,“那个珠子,我赔你一颗?”
“谁要你赔?”萧宁煜的脸色又臭了,“孤自己摔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奚尧这下是真的搞不明白了,也有些不耐烦起来,“那你要什么你直接说不行吗?除了谢谢,你还要什么?”
要萧宁煜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倒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啪的一声将木盒盖上了,“你自己想。”
已经到了散值的时辰,奚尧还得赶回王府用晚膳,不愿与萧宁煜在此纠缠,直接去拉萧宁煜的袖袍,“想不出来,殿下直说吧。”
萧宁煜臭着脸看向奚尧,不说话,沉沉的目光直直落在奚尧的唇上。
就在这么热切的、直勾勾的眼神中,奚尧顿悟了,脸上生出热意,眉也蹙起来,“萧宁煜!这个不行!”
萧宁煜冷笑起来,“你说孤忘恩负义,可孤如今拾金不昧、完璧归赵也不见将军有什么好脸色,又打又骂的……”
后面的话萧宁煜没能说出来,因为奚尧凑过来亲他了。
“闭嘴。”这是奚尧凑过来时说的一句话,实在是萧宁煜声音太大,还骂声一句接一句,听得他臊的慌。
况且这样大的动静,难免会遭外头的人听了去。奚尧不得不赶紧想法子制止萧宁煜继续说下去。
萧宁煜的眼睛睁大了,迅速托住奚尧的后脑勺,延长了这个吻,让想要一触即分的奚尧不得不又继续下去。
念及是奚尧主动,萧宁煜此回倒没有得寸进尺地深入,恪守着君子应有的礼节。
只是过长的时间依旧让奚尧感到难以喘息,受不住后便开始推萧宁煜,力气使得并不大,只是想要两人能稍稍分开些。
萧宁煜让他将自己推开了,这会儿才生出些委屈,看手中的木盒,“孤挑了两个时辰才挑出来的。”
奚尧眼下唇还是红的,有一些迟钝的痛感在体内蔓延开,再哄萧宁煜他就是傻的,别开脸,“你自己要摔的。”
“但是你喜欢,孤方才看出来了。”萧宁煜悠悠地道了句。
奚尧并不否认这颗琉璃珠实在漂亮得很罕见,爱美玉、珍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之常情,故而也大方认下了,“喜欢又怎么样?坏都坏了。”
萧宁煜这下才真的生出点悔意,觉得自己不该跟奚尧吵架,也不该把东西摔了,面上有点挂不住,倾身过来又亲奚尧一下,一边吮吸着他的唇,一边说,“那孤下次再送你别的。”
奚尧觉得萧宁煜似乎对送自己东西有什么执着,但是当下也随他去了,妥协道,“随你。”
厮磨了好一会儿,萧宁煜才抚着奚尧的脸,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那句,“那玉佩是别人送的么?看你很宝贝。”
被问到这个,奚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还是承认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