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尧无话可说,觉得萧宁煜病得不轻,简直是故意找麻烦来了。
“你说说,我们这才遇上。起初连句话都没讲,我得罪你什么了?”奚尧不甘示弱地瞪向萧宁煜,只觉得对方不识好歹。
“你将我给你的帕子给陆秉行用。”萧宁煜吐出这句话,带着浓浓的怨气。
奚尧这才仔细去看自己手中那块帕子,只见帕子最底下用金丝绣着个“垣”字,萧宁煜的小字。
手里的帕子突然就变得烫手起来,一松,掉在地上。
萧宁煜的脸更黑了,“奚尧!”
奚尧只得又捡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拍帕子上的灰,赶紧递给萧宁煜,“还你便是,谁稀罕。”
萧宁煜根本不接。
奚尧直接往他怀里塞,却被萧宁煜趁机抓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松开!”奚尧的眼睛都瞪圆了,“萧宁煜!”
这声音有些大了,前头上楼梯的卫显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他二人,“你们这是……要打架?”
听到打架二字,陆秉行也跟着转过头来,就看见站在楼梯脚的、面色皆不善的二人,身子离得近,一人还抓着另一人的手腕,一副推不开就要打起来的样子。
这可使不得。
陆秉行和卫显跑下去,一人拉一个将两人扯开,劝诫二人要以和为贵。
被卫显扯开的萧宁煜一脸烦躁,看到陆秉行抓着奚尧的胳膊,更是脸色沉得如锅底,不知道是先撂倒陆秉行更快,还是先将奚尧扯过来更快。
就连上了楼,二人的座位也被特意隔开,面对面交叉坐着,以免再起摩擦。
事实证明摩擦是无可避免的,因为萧宁煜太能挑刺。
奚尧少喝一口茶,都要意有所指地说上二句,说是不是这里茶不好,嫌他招待不周等等。
别说是奚尧听得无言,卫显都看不过眼了,很无奈地瞟向萧宁煜,“你怎么今天事事儿的?哪那么多事?奚将军也是脾气好才能忍住没打你,换旁人早揍你千百回了。”
萧宁煜在心底冷笑,心想他揍得还少么?
他面上倒装腔作势地道,“孤可没有。不过是随意说两句,奚将军别往心里去。”
可话里话外的虚伪劲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自己也压根没想遮掩。
卫显看了都觉得古怪,心想这二人什么时候关系差成这样了?上回去凤灵山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莫不是因为替他换了块玉?
“那块玉奚将军可收到了?”卫显念起此事,正好问了一嘴奚尧。
奚尧面色稍稍缓和些,点头,“收到了,多谢卫公子。”
“害,举手之劳罢了,哪至于奚将军言谢?”卫显冲奚尧端起茶杯,很豪迈地道,“同将军这几番相处,在我卫显心里,已将您视为我的半个友人,自然不必言谢。”
奚尧端起茶杯,两人以茶代酒地碰了碰杯,对饮而尽。
这么下来,萧宁煜连带看卫显的眼神都带了点不悦。
可就是他这般,奚尧也依旧没赏他半点好脸色。
事实上,奚尧并非单纯喂萧宁煜莫名的怒气而如此,更是因为那块灼手的帕子。
那日回去之后被他随意地丢弃在浴桶边,原是要扔,最后却忘了。哪料到被下人当作是他自己的帕子,洗净了后好生摆在他的柜子里,故而今日才带错了这么一块帕子。
拿的时候不仔细,哪晓得会是这块?
奚尧一直冷着脸,萧宁煜只好没趣地同陆秉行搭话,“听说陆将军明日便启程去边西了,东西可都备好了?”
陆秉行点点头,“都备好了。”
“将军明日何时启程?孤想去送送将军。”萧宁煜突然来了兴致,何止是想去送?他简直想敲锣打鼓地去送,最好是放的炮仗都响彻整个京都。
膝盖忽地遭人踢了一脚,是对面坐着的奚尧,拧着眉看过来。
萧宁煜忍着那点疼,继续说下去,“也不知将军日后何时才能回京,该去……该去送送的。”
说话期间又遭奚尧踢了脚,这比方才那些力道更重,令他差点没能说下去。
陆秉行全然不知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颇感意外地道,“多谢殿下美意,但送就不必相送了。殿下身份不同寻常,叫人看了难免多想。”
萧宁煜我行我素惯了,从不在意旁人如何想、如何说的,唯一那位让他在意的正臭着脸喝茶掩饰动作。
一回生二回熟,萧宁煜敏捷地伸手抓住了奚尧踢过来的脚,掌心暧昧地在人的脚踝处摩挲几下。
掌心微微的热意自脚踝传至奚尧的上身,连带着脸都热起来,由于皮肤白皙,只是浅淡的红意也能被人轻易捕捉到。
萧宁煜心情总算好转些,缓缓勾唇,“将军既如此说,那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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