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仪跪在地上。
他绝望地哭喊道:“真的不是我!求您相信我,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声音凄厉而悲惨,含了被冤枉的愤怒与不甘。
周围散落着不少纸张,谢仪哭得不能自已,他膝行到赵衡面前,抱住他的大腿求道:“赵总,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的!这份投标书我不知道是谁泄漏出去的,但是肯定不是我!求您信我!”
赵衡不置可否,白予霖却开口了:“监控上显示得很清楚,那段时间去过衡哥办公室的除了许助理,只有你了,你和陈总沟通的记录也在这里,你怎么有脸说不知道?”他遗憾地摇头道,“其实你平时不管耍什么手段害我都没有关系,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害衡哥。”
他看着谢仪绝望的模样似是不忍,转头亲昵地摇了摇赵衡的胳膊,温柔说道:“衡哥你要不饶了他,把他赶出去就算了,他也是一时糊涂。”
赵衡垂眼看着脚下哭得一脸狼狈的男人,冷冷开口:“一时糊涂?这个项目立项几个月以来,一直有泄漏的风声,只不过查不到实据。没想到,问题却是出在你这里。”
他用脚抬起谢仪哭得满是泪痕的脸,笑了一声,其中的寒意却让谢仪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这些记录都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和这个所谓的陈总联络过,”谢仪眼睛哭得红肿,拼命辩白,“赵总,主人,求您相信我啊。”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文件呢?”
谢仪低头看着地毯上散落的文件,这些足以将他定罪的东西,他竟然今天才第一次看见。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千头万绪中只好继续哀求:“我承认,我是嫉妒白先生,上次的事也是我做的,这些我都认。但是我绝对不会害您啊!我不会做背叛您的事情的!”
“呵,不会背叛我?”赵衡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惜,“你之前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但你越界了。”
他终于觉得无趣,随意摆了摆手,让保镖把谢仪拖走。
白予霖阻止了一下:“衡哥…”
“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赵衡握住白予霖的手,安抚道。
谢仪绝望睁大的瞳孔里倒映出来最后的影像,就是紧紧依偎的一对璧人。
“求您了,赵衡,我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南雪带着许婧去安排转院的事情,萧亦辰本想在病房外等着,被南雪找了理由拉着去了。冯翊陪着赵衡等在病房外。
何世明和白予霖等了半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两人都很尴尬。
冯翊倒是和何世明有些交情,主要是两人爱好相同,吃喝玩乐的场子京城就这么多,总会碰到。
他对冯翊使了个眼色,将他叫到一边说话,冯翊看了一眼赵衡没反对,就跟着去了。
赵衡看他们走远后,把刘助理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刘助理便带着保镖们下楼去了。
没一会儿,走廊里只剩下赵衡和白予霖。
夜晚的医院只有这一段走廊是亮着灯的,远处的区域只点着应急灯,光线一片昏暗。
赵衡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的黑色礼服,只解开了领结,松了袖口。冷色灯光的映衬下,高档布料黑得深邃,毫不反光。顺着解开的墨色外套和雪白的衬衫向上望去,是一张同样颜色对比鲜明的脸庞,肤色雪白,唇瓣淡粉,眉目深邃,眼眸漆黑。
赵衡微微歪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人。
白予霖更尴尬了,他坐在赵衡对面,两手放在膝盖上,一会儿张开一会儿绞紧,低着头不敢看赵衡的神色。
“衡哥…你要不要换一件衣服,别着凉了…”白予霖纠结半天,终于小声开口。
赵衡并不回应,他盯着白予霖看了一会儿,开口道:“现在没有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白予霖小心开口道。
“你和谢仪在花园说了什么?”
“我没说几句话,谢仪前辈就说他喝醉了,要回去,然后就…”
赵衡不放过一点对面人的表情细节:“那时候宴会刚到一半,你为什么会去花园?”
“啊,我是听说花园里是专门请大师设计的,就想去看看,”白予霖解释道,“没想到碰到前辈也很喜欢这个花园,我们就多说了一会儿。”
“是吗?”
“嗯,”白予霖偷觑赵衡的神色,试探说道,“你今天真的好厉害,一下子就跳进泳池了,把前辈救了上来,连保安都没有你快呢。”
赵衡低垂眼睛,不看他,似乎在沉思,右手不断敲着膝盖。
白予霖抿紧嘴唇,他很熟悉赵衡的小动作,知道对方并不信他说的话,只不过一时没有证据而已。
斟酌再三,他开口道:“你不用担心谢仪前辈,医生都说了,他现在体征平稳,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
“他当然会醒来,醒来之后,我会再好好问他发生了什么。”
“衡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吗?”白予霖的眼圈又红了,很是委屈。
“我为什么要信?谢仪不是出去了几分钟,他在花园里起码呆了有半小时以上。我问过你的助理,他说你和谢仪几乎是前后脚出去的,”赵衡面无表情,“而且,我为什么要信一个有过欺瞒我的先例的人呢?”
白予霖几乎将裤子的布料揪成一团,眼眶的泪水将坠未坠,他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瞒着你也是为你好,谢仪前辈和我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我怕伤你心才没有告诉你。”
“说出来我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样伤我的话?”
“我想问一下前辈是不是在…和你谈恋爱…结果前辈说他和你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交易关系…”白予霖面上带着三分尴尬、三分愤慨和四分不忍,继续说道,“我问他喜不喜欢衡哥,他竟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