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喊了一声,才走过去,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
沈鹤行此时还算镇定,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好像散发出这样浓烈信息素的不是他。
林寒给他量了体温,有一点低烧,但状况还不算差。
他把抑制剂收回医药箱,又拆了纱布给沈鹤行检查。沈鹤行的眼皮很薄,长长的睫毛盖下来,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浅疤,把他原本柔和的面容衬得有些狠厉。
“先生,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鹤行摇摇头,又顿了一下,说:“给我一颗安眠药。”
房间里并没有响起林寒翻动医药箱的声音,负责的林医生拽了拽挎着的箱带子,直白地给病人解释:“先生,你的身体不能再吃任何药了。”
听到这话,沈鹤行也只好作罢。
但他很痛,具体哪里他也说不出来,他痛得没法入睡,但一个瞎子又能干什么打发时间呢。
林寒给房间的药箱补充了维生素和几贴阻隔贴,开门走了出去。
迟语一直站在门口,眉头皱起来,像急诊室门口等待的家属。林寒是沈鹤行出院那天从沈家老宅调过来的,他见过沈鹤行的所有直系亲属,但那些人都不及面前这个人紧张。
“没事,放心吧。”林寒朝他笑笑,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受牵连,“先生的情况一直不稳定,不会怪你。”
迟语松了一口气,没反驳也没解释,只是感激地对他说谢谢。
林寒这才注意到对方红彤彤的脖颈,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指印,手指很长,用的力气也很大,否则不会留下这么重的痕迹。
注意到他的目光,迟语不自在地摸了摸肩膀,那块瘦弱的骨头似乎只是包了层皮,勉强撑起员工服。
强者总是会对弱者产生同情,他有些于心不忍,说:“我给你上点药吧。”
迟语的手从肩膀移到脖颈,捂住那片痕迹。他先前就猜测是不是红了,原来林医生真的在看。
“不,不用。”
“你可别不当回事。”林寒半哄半吓的劝他,“可能你晚上睡一觉,第二天它就变成青青紫紫的淤痕了。”
“没关系。”迟语还是摇头。
林寒继续说:“那上上下下都会知道沈鹤行掐了你的脖子。”
迟语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林寒喊了沈鹤行的大名,还是被这番话恐吓到了。迟语抬起手,似乎是条件反射想要去捂他的嘴,但发现他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同事,又尴尬且局促地把手放下。
林寒这回是真的笑了,面前的人也不在乎,将眉头皱得更深:“可是……先生闻到,会不舒服。”
“放心吧,我的药膏味道很淡,哝,闻闻。”林寒拿出一剂药膏递给他,“而且先生用的药比你可多多了,他才分不出来是你还是自己。”
迟语开了盖子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好几下,才点点头。
药膏是淡淡青草的味道,如林寒所说无二,但迟语还是有些心虚,他送走林寒,重新进到房间里。沈鹤行好像又睡了,乖顺地躺在床上,被子有点皱。
迟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对方的被子拉好。对方的唇轻轻抿了抿,像是发觉到有人接近。
“先生?”
沈鹤行没睡,淡淡的语气里带着点抱歉的味道:“吓到你了。”
迟语立马摇摇头,又想起来对方看不到,着急地补充:“没有,没有吓到。”
沈鹤行顿了一下,说:“那就好。”
沈鹤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迟语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有些害怕,怕沈鹤行赶他,在胡思乱想之际,又听到对方声音。
沈鹤行没有对他明目张胆的走神计较,而是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明天还是你吗?”
沈鹤行的声音又低又柔,很轻易的就蛊动了他。
“是……是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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