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朗到赛车场,下了车,进去才发现闻玉书今天有场公路赛,他来的不巧,比赛已经快要开始了,就和负责人站在一旁等着。
这是聂明朗第二次看他比赛,和第一次阴沉的雨天不同,今天天气不错,甚至有些燥热,观众席上几乎坐满了人,他们讨论vic回国后加入了哪家车队,过段时间锦标赛他会不会参加。
负责人往对面面积极大的led大屏幕上望了望,和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气一笑:
“聂总,车上贴着02号标签的,就是vic,比赛还没开始呢,外面太阳太大,聂总赏脸去休息室喝杯茶?咱们边喝边等。”
聂大总裁在负责人眼里就是一座金子打的山,对他热情点,总没什么坏处。
男人身躯高大,挺括的黑西装,打着领带,腕上戴着价值他们车场两辆赛车的黑金腕表,一直看着大屏幕的方向,对他笑了笑。
“不用,这视线不错。”
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倒计时的数字,负责人很有眼力,知道男人想看赛车,就把自己的嘴巴闭上了,安静地听着倒计时结束的声响。
最后一声“叮”地落下,两辆摩托车轰着油门冲出去,发动机狂野的怒吼和掀起来的热浪几乎蔓延到了观众席上,聂明朗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站在观众席的高台,和那些观众一样,隔着一条空荡荡的跑道,抬着头看向对面的大屏幕。
闻玉书身高优越,身材也好,虽然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聂明朗竟然一眼就知道哪个是他。
川崎h2r是辆重机车,全碳纤维的车身搭配一点绿色,像一头暴力的猛兽,发动机层层叠加的音浪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驾驶它的赛车手上身微微前倾,双手紧紧握着车把,几秒的时间,从50冲到300。
一档能达到180的川崎直接拉到130,破风声被车前摄像头清晰捕捉,令人不自觉被他调动起情绪,他换挡后依旧在叠加速度,在阳光的下宛若一把锋利至极的利箭,猛然杀入了公路!
身后一辆蓝色的雅马哈紧咬,他们在公路厮杀,咆哮,你追我赶,观众们听着视频内两辆车发动机的阵阵声浪,看的热血沸腾。
公路赛危险重重,其中最着名的曼岛赛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撞车的,爆炸的,摔下公路的,密集的弯道让雅马哈在第四个弯时被迫降速稳住重心,黑色川崎仍然没减速,迅速压弯,赛车手的膝盖蹭着路面,几乎是贴着地滑了过去。
观众席替他捏了一把汗的众人已经忍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大声喊着青年的名字。
“啊啊啊vic!!!”
“卧槽!卧槽!!跑多少码了!!多少码了!”
“他没减速!!”
摩托车赛车一直是充满暴力的极限运动,led大屏幕上,黑色川崎的驾驶者无所畏惧地发着疯,让观众席上无数渴望刺激和放松的人们为他疯狂尖叫,吼破了喉咙,痴迷于他的魅力。
聂明朗手心都是汗,肾上腺素飙升,汹涌澎湃的快感溢满心脏,发出一下又一下扑通,扑通的鼓动,看着青年带来的视觉盛宴。
闻玉书身上有着一股不要命的野性,似乎不会有任何胆怯的情绪,过弯道的时候甩开身后不甘心想要追,却追不上了的对手,狂暴的引擎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轰鸣,最后一段没有曲折的路,他一直在加速,观众们眼睁睁看着仪表盘上数字从两百快速蹦到了三百七,三百八,四百!
他破音速冲过终点,摄像头也只能捕捉他的影子。
大屏幕一晃,选手介绍出现在一半的屏幕上,照片中青年穿着黑红相间的气囊服,快要到肩的浅金色头发松散垂下,在阳光下像是蒙了层光,他看着屏幕外,唇角漫不经心地扬着。
冲过终点的摩托车停下,坐在上面的赛车手一条长腿撑下来,伸手摘掉了自己的头盔。
充满着机油味的赛车场,明亮灼热的烈阳下,一张带着薄汗黏着发丝的脸出现在镜头中,他脑袋歪了一下,和介绍的图片一样笑起来。
沉默了一瞬后,狂热的尖叫震动天地,今天这一幕,被无数人记了一辈子,也让聂明朗记了一辈子。
聂明朗呼出一口滚烫的气,压抑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和负责人说:
“走吧,带我去找他。”
负责人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哎了一声,带他去休息室。
不过他没想到闻玉书今天很忙,怕是没空去挑西装了,他被人带去休息室时闻玉书正在脱气囊服,负责人敲了敲门后,对方直接让他们进来了。
“vic,聂总找你。”
负责人没什么好别扭的,赛车手跑热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国外赛车手还有当着观众的面脱的呢,顶多感叹一句年轻人身材不错,皮肤真白,也没放心上,闲聊似的笑着说今天比赛表现不错,他刚才还看见跑第二的那个赛车手拉着助理问他在哪,想认识认识他,还有车队官宣什么的。
闻玉书看上去很热,汗水从漂亮的锁骨滑下,他没打算穿衣服,就这么和负责人说话。
负责人聊了几句就打住了,免得晾着聂明朗这座金山,回头看向聂明朗和善地说:
“那聂总,vic你们好好聊,我就先不扰你们了。”
聂明朗就没他们那么自在了,他一进去,就看见闻玉书站在镜子前,毫不在意地光着上半身,偏头看他们,充满力量的年轻身体凝着一层汗意,胸前的淡粉让他仓促地移开视线,喉结滚了滚,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能回负责人的话。
闻玉书伸手一推微湿的头发,“嗯”了一声,拿着毛巾擦了擦脖子,还要解裤子。
“姐夫是特意来接我的?”
负责人已经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聂明朗忍不住又把视线放到他身上,准确来说是他那双脱着裤子的手上,好半晌才开了口:
“……闻家今天晚上有场酒会,你姐姐让我带你去买套正装。”
闻玉书没问为什么,姐姐让他去,他就去一趟,脱下气囊服,赤条条去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夹杂着他有些空的慵懒声音:
“知道了,酒会我会到场,衣服就不用挑了姐夫,我有合适的衣服穿,今天没什么时间挑。”
他姐夫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半天才回了他一个闷闷的,沙哑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