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弄坏东西当众扇耳光/阴沟里的老鼠/舔伤口叫哥哥
贺景寻的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小黄鸡扬起笑脸，过关提示也跟着一起出来。
沈年“哇”了一声，“你比我爸还厉害。”
听起来怪怪的，贺景寻站起身没接话，唇齿间还残留着精液的腥膻气味，他抿了抿唇，看上去像个沉默寡言的背景板，存在感极低。
沈年又打了个哈欠，导购小姐手里拿着pos机过来签单，沈年连价格都没看就刷了卡，他困得很，手里不想拿东西，手机自然递到贺景寻手里。
发票上的数字金额十分庞大，贺景寻拿着沈年的手机，棱角割得他掌心生疼，穷人是无法想象上流社会的生活的，就像现在。
几乎将他压垮的数字放到沈年身上，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购物开销，贺景寻自嘲地笑了声，他该庆幸自己身上流着沈跃文的血，不然真是走投无路，半点希望都没有。
沈年的性子一阵一阵的，现在又莫名高兴了，少年气的绵软嗓音哼着小调，他个子长得高，习性却像小孩，导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柔软无害。
系统可能就是看不得他高兴，又呼哧呼哧发了条任务，沈年的脸色霎时黑下来，他恶狠狠骂，【我又不是大地主，贺景寻也不是长工，你在搞什么啊！】
什么叫当众扇他巴掌，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系统上辈子在大清朝当皇上吧，不然怎么能这么不可理喻。
【当前任务值0，请宿主加快任务进度。】
沈年悚然一惊，【多少？】
【0。】系统十分冷漠，它回传系统空间的数据成绩是倒数第一名，现在已经被所有同事看扁了，它暗恋的3208号也跟着一起嘲讽它，系统一颗机械少男心碎得很严重，所以暂时不想和沈年扯皮。
【可是我已经这么坏了。】沈年也很沮丧，小少爷什么都写在脸上，面色肉眼可见地低沉下去。
【我真的够坏了，你们选的主角是不是都是大圣父？心怀天下拯救苍生的那种？】
其实不是，按照系统的观察，他们多是阴沟里的老鼠，并且都有极端难以消解的负面情绪存在，系统评价一个人只出于客观角度，它们没有主观意愿，所以这样的形容是十分准确的。
不过它并不打算和沈年说这些，而是催促道，【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好吧。
沈年自然而然将受制于人的怒火发泄到贺景寻身上，都是这个坏蛋白眼狼，害得他不做任务就要进精神病院。
正是晚饭时间，商场里的人流多起来，已经相当满足“当众”这个要求了。
“帮我系鞋带，好好擦擦上面的水。”身高腿长的少年比例优越，说这样颐指气使的话非但不让人生厌，反倒想争着抢着去完成他的命令。
贺景寻低头看见反光的水渍，喉结往下咽了咽，他蹲下身，身上没有口袋，手里的手机惯性放去地上，却蓦地被沈年一巴掌扇歪了脸。
周遭人流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沈年觉得这人就是不知好歹，他刚刚还想着系统的任务太过分，可现在完全不觉得了，“拿起来。”
贺景寻低垂着头，眸底闪过极深的戾气。
【任务值＋15，当前15。】
沈年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自顾训着惹恼他的狗，“自己拿起来看看。”
贺景寻将地上的手机拿起来，脆弱的玻璃镜面已经被看不见的砂砾灰尘磨出大片划痕，他瞳孔缩了缩，一边膝盖还半跪在地上。
沈年让旁边瞧热闹的人看烦了，板着一张小脸偏头过去，“看什么？”
盛气凌人的小少爷看起来就很不好惹，可还是有不识趣的，自以为正义感十足的。
“你也有点太过分了吧？都帮你系鞋带了，怎么还打人呢？”
“他弄坏东西当然该打。”沈年眯了眯眼，他长了张极其漂亮的脸，面色沉冷时分外叫人脊背生寒。
“瞧瞧，有人给你说话呢。”沈年看向狼狈半跪着的贺景寻，伸手掰住他的下巴，轻飘飘又扇了一巴掌，挑衅地看向多管闲事的路人。
贺景寻急促呼吸着，他紧紧闭着眼承受这样的屈辱，他知道沈年这下是罚他默不作声，一条好狗最该知道的就是如何维护自己的主人。
锐利寒冷的眸光直直看过去，贺景寻半点都不客气，他威慑力更甚，只一个攻击性的眼神就将周围看热闹的人赶走大半。
沈年且满意了些，又命令道，“擦鞋。”
贺景寻手里没有纸巾，攥着袖口一点点抹去从自己穴里泌出的汁水，又将松散的鞋带系紧了点。
这才终于站起来。
沈年一言不发往电梯里走，贺景寻看着少年纤细的背影，口腔里泛起铁锈味，他在心里不断重复着忍耐的念头，可止不住的森冷恶意还是缠上心头。
第一下巴掌挨得重，半边侧脸肿起来，印着五个分明的指印，贺景寻察觉到沈年异样的沉默，下意识抬头看他，撞进小少爷的视线里。
沈年眼眶红了一圈，他正来回擦拭着手机背面的剐蹭痕迹，眼尾氤氲上水雾，贺景寻心口发闷，有些神经颤栗，十分怪异的感受。
沈年几百万的衣服都能说买就买，不过是一部手机而已，怎么会这么在意。
他原以为是故意刁难，可看沈年现在的反应又分明不是，他真真切切在为东西被弄伤而感到难过。
贺景寻猜测这可能是很难买的限量款，小少爷心气不顺，自然就要发脾气，他甚至做好了再挨一巴掌的准备。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沈年道，“这是我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