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舟看得额角青筋直跳,简直像个恶婆婆一样看儿媳哪哪都不顺眼,当即想上去拉开沈年,却被一双醉意明显的眼睛死死叮住。
沈年似乎突然就生气了,“贺景寻!你的奸夫找上门来了,就是他把你……唔唔!唔!”
贺景寻扯了床头的浴袍披上,顺带给沈年也穿好衣服,手掌牢牢捂住他的嘴,以防再蹦出什么死破天惊的荒谬言论来。
“唔!!”
蔺舟大力磨着后槽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沈年,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轻飘飘两句就能把你哄好了?”
贺景寻正弯腰给沈年系好浴袍带子,闻言睨过去一眼,没作出什么反应。
“贺景寻,你的奸夫凶我。”沈年伸出手指指向蔺舟,眉心紧蹙着。
蔺舟冷眼看着站立的男人,他几乎把沈年哄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景寻语气轻快,“他是我弟弟。”
“没有人的哥哥会不知廉耻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给弟弟口。”蔺舟面无表情冷声嗤讽着。
沈年又开口了,一脸伤心欲绝的神色,“你还、你还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给他口了?”
这下就连蔺舟也受不了他,上前敲了一个脑瓜嘣,“你都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精虫上脑把脑子冲坏了?”
沈年现在又认出来他,当即拽住蔺舟的手腕,一脸神神秘秘道,“蔺舟,我和你说个秘密。”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同时竖高了耳朵,尤其是贺景寻。
“什么?”
“我考上大学了。”
“……”
贺景寻捏了捏眉心,不耐烦地开口,“还留在这里是准备看活春宫?蔺少果然好兴致。”
蔺舟不会留沈年和他单独待在一起,拉着沈年的手就往外走,贺景寻只是冷眼看着,临到门口轻飘飘地说了句,“果然是小孩。”
然后蔺舟就感觉到沈年像个脱缰的哈士奇一样挣脱了自己的手又回到房间里走,他步子迈得很大,他步子迈得很大,气势汹汹地回到贺景寻面前。
沈年这人其实心胸很窄,简而言之就是受不了一点刺激,也根本经不住激将法。
贺景寻神色不变,嘴唇微动,“生气了?”
他也不敢再逗沈年更多了,不然等醒了酒可有一箩筐的账要算,沈年现在性子比以前更坏了些,不罚得他下不坐不下凳子就不会罢休的。
沈年却摇摇头,很可怜地小声复述,“我是小孩儿。”
贺景寻呼吸急促起来,喉咙一阵干涩,他被这样直白的单纯击中胸口,顿时一阵阵心悸,甚至有些目眩神迷。
又为自己不该这样戏弄沈年而感到难以抑制的负疚感。
沈年总是能这样轻飘飘的就打破他久筑不断加固的防线,他周身仿佛带着泥沼旋涡,诱人逐渐下陷又找不到方向。
贺景寻以为自己对他了然如心,却又发现好似根本不了解多少。
沈年刚刚的眼泪还没干,眼睑通红一片,现在显得很可怜,他似乎眼里也不认识贺景寻是谁,只知道自己被说是小孩很伤心。
因为今天是他的成人礼。
贺景寻哪里想到了这一层,懊恼地环抱住他的腰,随后关门将蔺舟推出去。
蔺舟:“……”
“我说错话了,不是小孩。”贺景寻亲着他的脖颈认错,但还是想和他讲讲道理,“你那样说我我也很伤心。”
沈年一头雾水,“我说你什么了?根本没有说你一句坏话的。”
“好吧,总之是我的错。”贺景寻轻叹一声,他永远也讲不过沈年的,天快要亮了,他从一旁的西服口袋里取出带给沈年的成人礼礼物。
一串看起来繁杂又华贵的晶石手链,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贺景寻的品味。
沈年被他攥着手腕整理了半晌,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过去,一觉睡醒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贴在床头柜上的纸条——
成人礼快乐,不是小孩。
沈年带着宿醉的头痛坐起身,简直一头雾水。
最后还是系统给他看了昨天晚上的回放。
沈年腾得红了脸,脑袋埋进枕头里,自暴自弃闷声道,“我真的是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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