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的眼皮忽然跳了跳。
他跑下楼,问周梅,廖远停还没回来吗。
周梅摇摇头,“没呢。”
刘学抿抿唇,上楼,给廖远停打电话。
没人接。
他又打。
还是没人接。
刘学跑下楼找李单,问他廖远停在什么情况下会不接电话。
李单挠挠头,说开会的时候。
不会,开会的时候,廖远停看到是他的电话也会接。
刘学心跳很快。
他跑到院子里看,果然是开那辆车走了。
“我们能去找找他吗?”刘学下意识捂住心口,“我很慌。”
李单看着他:“你……”
他站起身,思索片刻,拿起外套,“你别去,我去。”
刘学跟着他:“我想去。”
“书记没事儿。”李单沉着心安抚,“相信我。”
但他去,别廖远停没事儿,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李单还不如直接噶了。
刘学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他犹豫片刻,也怕自己掉链子拖后腿,“那你注意安全,随时和我联系。”
“放心。”
李单走到门口,又折返,从厨房抽把水果刀揣怀里。
周梅看着他俩这样,知道出事了。
她安抚刘学,“别慌,没事,相信廖先生,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刘学点头,给廖远停打电话。
还是没人接。
人被逼到一定份儿上,什么都做得出来,挡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那是钱。年轻男孩儿看着廖远停手里的相机。这是他们这么多天来跟踪的结果,雇主见不到成果不给钱,那全是钱,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毁了,不然全部都白干了。
“我问你最后一遍。”廖远停调整姿态,戒备又警惕,“你们是谁派来的。”
年轻男孩儿沉默,眼神透露着阴狠。
正僵持,廖远停突然被人抱住,副驾驶的男人使出全身的力气钳制他,大吼:“相机!”
廖远停挣了挣,竟没挣动,他狠狠踩男人的脚,瞬间传来杀猪般的叫声,可就算如此,男人也没有松手,反而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麻绳,勒着廖远停的脖子,廖远停面色涨红,微微眯眼,沉着一口气,猛然弯腰,自己也被带倒,相机砸在地上,清脆的镜头破碎声让年轻男孩儿暴怒,他挥起棒球棒砸向廖远停,廖远停拿相机挡,依旧敲到他的小臂,阵痛伴随着麻木,廖远停从地上站起来,男人抱着他的脚,猛然将他撂倒,棒球棍也再次落下,击中他的后背,一直隐忍克制的戾气终于爆发,廖远停一脚踹向男人头顶,将他踹偏,用胳膊挡下第三次棍子,一拳揍到男孩儿脸上,男孩儿踉跄着后退好几步,鼻血流出,廖远停抓住他的衣领,又挥一拳,他是练拳击的,手下力道没轻重,两拳把男孩儿打的昏死过去,棒球棍掉在地上,廖远停捡起来,一棍挥到刚爬起起来男人的膝盖上,男人应声跪下,站都站不起来,廖远停抓住他的头发,砸向面包车车门,一下,又一下,直到他血流满面,廖远停松手,任由他砸在地上,踩着他的胸膛,摸出兜里的烟低头点上,居高临下,语气很淡,口齿不清地说,“再看见你,我弄死你。”
他弯腰捡起相机,将里面的内存卡抽出,掰成两半,扔在男人身上。
烟抽完,他拍拍身上的土,坐回车里,从座底下摸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拨回去。
刘学的声音很急切,很关心,他听着心里舒坦,嘶哑地应了一声,音连着音,“没事,现在回去,嗯。”
电话挂断,他看着冒烟的车头,打下方向盘,给李单发定位。
偏偏这时,韩书德给他打电话,威逼利诱。
廖远停接了。
一个字都没听。
他低低地笑,带着恶劣因子,仿佛今天这场冲突再次激起他骨子里的乖张,“韩书记,视频不在我这里。”
韩书德错错愕:“什么意思?!你把他给谁了!”
廖远停挂断电话。
没多久,就有人敲韩书德家的门。
韩书德惊恐地看着,他老儿子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两个中年男人。
他们指着韩书德,怒不可遏:“是你……是你把我侄子弄死的!”
是彭虎在县里的亲戚。
“爸?”儿子莫名其妙地看着韩书德,“他们说什么啊?”
韩书德颤抖着唇:“我……我……”
他大脑混乱成一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报警,还是不报警,都由彭虎的亲人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