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瞄了陆行川一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解释,转而问道,“您想让腺体再生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延缓Omega的衰老,还是……”首席突然灵光一闪,“还是想要生殖腔受孕?”
陆氏药业今年的营收为五百多亿美元,净利润为一百六十亿美元,陆氏每年会拿出一半的净利润作为科研经费,而且陆氏药业并没有上市,这就意味着没有市场监督,一旦为这艘巨轮掌舵的舵手偏离了方向,就会将这艘巨轮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陆家对每一任的家族继承人都是竭尽心力的培养,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这就像古时每一个延续百年的名门望族,它的继承人就是这个家族企业的主宰,在生杀予夺,执掌权柄的同时,也能沉着冷静地把握好心中的那道尺。
因为一旦坐上这个位置,身边的诱惑、浮华、陷阱、危机都将犹如各色神施鬼设,层出不穷,而陆行川作为这一代的继承人,他一直优秀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为人内敛深沉让人看不出喜好,做事把握先机运筹帷幄,短短三年,就让陆氏的利润翻了一番,尽管他还不到三十,可老爷子早在几年前就已放权给他,不再过问商业这边的事情了。
但当老爷子听到陆氏今年的首要科研项目是腺体再生时,还是将陆行川叫了去。
老爷子坐在那张从前清时便传下的黄花梨木夔凤翘头案后,案上摆着一套雍正时期的粉青釉茶具,是雍正帝一贯的大气雅然,造型简练硬朗但不失流畅,通体施粉青釉,光素无纹,只沿口因釉层较薄而微露白胎,更加显得色泽清淡素雅,釉质温润令人倾心。
老爷子的这间屋子,从用具到摆设,无一不是历史厚重的名品精品,随便一样在外都是让人束之高阁的珍品,但到了陆家,它们也就同普通的物什一般,功能才是唯一的价值,而非那被人竞相附和的身价。
“爷爷。”陆行川立在翘头案后,声音是一贯的沉稳。
老爷子提起茶壶,微微倾斜,一缕橙绿色的茶液从壶口倾泻而出,注入案上摆好的茶瓯里,室内浅淡的茶香越发秾郁四溢了。
“尝尝,许久没有煮茶了,”老爷子将茶瓯推到陆行川面前,“不知技艺还在否。”
陆行川端起茶瓯,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押了一口,须臾后才缓缓咽进喉中,“汤色橙绿明亮,隐有兰花之气,入喉回甘,是顾渚紫笋。”
“不错,还没忘。”
“爷爷的教诲,我自然都是铭记于心的。”陆行川放下茶瓯。
“坐吧。”老爷子点点头。
“知道我今天叫你来作甚?”
“因为科研项目的事。”陆行川坐在梅花凳上,屈张着一双长腿。
老爷子不喜欢沙发皮椅一类柔软的坐具,说那让人萎靡没有斗志,陆行川倒无所谓,不管中式的硬木家具还是西式的奢侈用品,于他而言,都是一般无二的用具。
“你如今既是当家,你做的决策我怎会过问。”老爷子淡淡道。
陆行川沉吟道,“您不怕我做错了?”
“错了又怎样,我陆氏偌大的基业,还不至于因为一个错误的决策就分崩离析。”老爷子语气铿锵有力,带着一贯的睥睨,“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做这个决策的原因。”
陆行川沉默不语。
老爷子抬眸看着眼前这个他一手雕琢磋磨出来的继承人,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他曾以为陆行川和他那个清醒着沉沦的父亲完全不一样,没想,血脉里的天性是无法根除的,没有显现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
“你父亲当年离开时,我曾问过他一个问题,”老爷子慢慢道,“我问他,和那人的爱情是一时的还是永恒的?”
“你父亲说,是一时的。”
陆行川有点惊讶的抬起了头,因为他父亲最后是和那人一起离开了。
老爷子眉心的皱纹更深了些许,接着道,“你父亲说,如果一时的爱情得不到,就会变成永恒,所以他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很多问题你还没来得及解决,人生就已经结束了。
“你呢,行川?”
“我和父亲不一样,”陆行川道,“我不离开,我喜欢的人也不能离开。”
“爷爷,我答应您,陆家这份偌大的家业,不会在我手中衰败的。”陆行川最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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