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过名字。”给他包扎时周仪清说。“……你真的不去医院吗。”
“应该不用吧,只是表皮破了。”
“我可不会勉强你,你说不去,那就不去了。”
“嗯。”亓嘉玉抬起手,皱了皱眉,“包得好丑。”
“得了。”
“你之前叫什么名字?”
“‘一青’,一把青秧趁手青,读音还是一样的,只是字改了。”
“是个好名字。”亓嘉玉称赞道——也不知道是奉承还是真心,“你父母很会取。”
“哪里,我自己套的……本来还有个老二要叫二青,当时不让生就没有了……我爸妈没什么文化,都是初中文凭。”
他想了想又说:“我也没好到哪去。”
亓嘉玉不知道怎么回答,木讷地点头。
过了会他又问:“为什么改了呢?”
“发生了一些事,”周仪清说,“我也说不好,其实改个名字改变不了什么……挺傻的是不是。”
亓嘉玉有些高深地避开了问题,只是说:“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这一天晚些时候,周仪清还是在医院见到了亓嘉玉。他手上纱布拆了,倒是眼睛下面淤青一块,单手托着冰袋,坐在候诊大厅里。
“你这又是怎么了?”周仪清推了工作才过来,还以为他有什么状况。一见面,他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烦恼,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用手帮他扶冰袋。
“打球撞了?还疼吗?”见他没什么大碍,周仪清心思早飘远了,随口问了几句。
亓嘉玉握着他的手靠在冰袋上,周仪清手掌挤在中间,冰得都发痛。他也不好抽手,隐隐觉得对方是惩罚他不上心,便又十分温柔地安慰着:“等会我带你去吃点好的啊。”
亓嘉玉沉默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才说:“我打架了。”
“……嗯?跟谁啊?”
“孟泽予。”
“……那你们谁赢了。”周仪清心里一跳,突然猜到他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他还以为这小子纯属撒娇卖俏呢。
“我吧。”亓嘉玉放下手,眼眶上面擦开了一点,不过伤口不太大。他又舔了舔口腔内侧,里面也破了。
周仪清见他这幅表情,竟感到有些陌生。又安抚地摸了他的背:“你们闹什么矛盾?”
“他说你那些事情,”亓嘉玉把声音压低,凑到他耳边说。“我说我早就知道了。”
“啊。”他应了一声。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过查我……反正他不傻。”
“我还以为你告诉他了……”亓嘉玉几乎咬他的耳朵。
周仪清痒得直缩脖子:“这也不至于打架吧。”
“还有别的事。”
“什么?”他捏他的手,“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总是半天蹦一句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亓嘉玉看见他佯装生气的表情,很快就笑了,“温可南欠我钱。”
“多少?那怎么你还挨打了?”
“金额我也记不太清,他经常借,借一点还一点……孟泽予说他还借了网贷,可能拿这钱赌博。”亓嘉玉侧着头说,“今天也是他找我,我才知道,他欠很多人钱,还在孟泽予公司挪了点,现在他那边账目出问题。”
“……那他打你干什么?”
“他觉得是我教唆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亓嘉玉斜斜地靠着他,“不过我跟他关系一直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