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忘看黄历——还没走到电梯，身旁户门突然打开。一道人影扑到他身上——衣衫不整……几乎浑身赤裸。
和周仪清的第一次见面，就给孟泽宇留下了极为特殊的印象。他抽着气把衣服往身上套，提上裤子，揽在胸前的衣服又掉下来，露出遍布红痕的胸膛。屋里一个人追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另一个人拉着他，身上也没穿什么。三个人都是男人。
周仪清被骂的耳朵一跳一跳，突然站直了，手上拎着外套，不冷不热地：“有功夫骂我不如治治你那的毛病，难怪男朋友出轨……出去做鸭都会被说是雇佣童工。”
他差点挨打——孟泽予拦了一下。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昨天夜里他撞见这户的男主人搂着周仪清上楼，言语间还暗示自己单身很久……现在看来不是。也可能只是因为正义感，那俩都是体育生，一身腱子肉，周仪清看起来又矮又小。
最后门关上了，周仪清光着脚站在走廊里，裤子是挂空挡的，衣服是别人的，内衬是没有的，手机是摔坏的。他理了理头发，提着嘴角对孟泽予说了声谢谢。颧骨上是淤青的，脸是非常美貌的。
孟泽予觉得很尴尬，因为他很难忽视对方颜色浅淡的乳头，他们就在一件非常薄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在他的建议下，周仪清没有去砸门要衣服——听起来那两人已经在门口就地和好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孟泽予指指门：“我给你拿件……能穿的衣服？”
“那太感谢了。”周仪清眨了眨眼，摸着脸颊。他很在意长相，要是脸被打坏了他可饶不了那傻逼……
孟泽予的衣服他穿着很大，鞋也只能趿拉着走。最后他们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周仪清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能不能也给我条内裤？”
孟泽予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对方拎着裤腰补充：“这牛仔裤给我磨得……走回去得破皮了。”
孟泽予作为直了二十几年的直男，对同性恋的诡计一窍不通。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思想围绕着周仪清破了皮的娇嫩性器发散。大概一部分人的性向是如此流动，一周后周仪清把衣服寄还给他了，被洗得很干净，只有一股洗衣液味。这时他已经知道他在自己的母校任教，而且很受学生欢迎。
周仪清再见他时穿得很好看，他应该是很爱打扮，夸张的衣服在他身上也合衬。他穿了一条短裤，显得比例很好。孟泽予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跟他搭上话了——虽然旁边还有个别人。周仪清看见他时眼睛眯了眯，然后和那个老板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对方看来很哈着他，恋恋不舍地走了。然后他们才坐下来，坐得很近。周仪清不喝酒——他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点——本来就足够高了。
顶楼风很大，他们靠在两张小露营椅上。周仪清这才讲了那天发生的事——那个小0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谎称自己单身，主动勾搭他。结果刚去他家过了一夜，就被他男朋友撞上——更离谱的是，那做1的看见他俩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居然以为周仪清是下面那个，顿时禽兽之欲大作，妄想加入3p，连鸡巴都掏出来了……气得周仪清对他拳打脚踢，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
虽然这段话里有很多孟泽予听不懂的内容，但他还是体贴地发表了意见：“那还挺危险的。”
“男人本来就危险，男人扎堆了更危险。”周仪清只是耸肩。他的动作都精巧不乏设计，但看起来很自然，流露出鲜活的美丽。
“不过你说的……1、0，跟上面下面，是一个意思吗？”
他问得正经，周仪清都有点尴尬了，笑道：“咳……是啊。”
“那他误会你是那个，其实你是那个，意思就是……”孟泽予看着他，本来困惑的表情也浮上一丝笑意，“开玩笑的，我没那么傻……不过我确实没想到。”
周仪清嗔怪地看了他两眼——可能他本身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在孟泽予面前显得很玲珑，所以看起来是那个意思，有点娇气。
“一般来说是，不过也可以不是……还是看对方合不合适。”
孟泽予的手突然放在他膝盖上，周仪清挑了挑眉，但对方不带任何猥昵之意，只是探了探：“挺冷的吧。”
他把外套脱下，盖在他腿上：“这次别还我了。”
“那我找个什么理由再见你？”
孟泽予被他的坦诚逗笑了：“随时都可以。”
又过了一周，孟泽予第一次和男人做爱，周仪清宽容地对他敞开身体。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接受良好。周仪清摸起来很光滑，闻起来很香，抱起来也很轻。而且他很粘人，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胸前。孟泽予不知道自己让他想起了故人，只觉得周仪清在这个年纪，还这么爱撒娇……是挺可爱的。
“怎么样？”孟泽予问他。
“你觉得怎么样？”周仪清反问。他靠在两个叠起的枕头上，端着手机，手指不停敲屏幕，边说还边打了个哈欠——他其实挺累了，被搞得腰酸。但孟泽予感到这场景有些怪异，以往他和女孩约会，她们这时都变得娇滴滴的，都要问些爱不爱的问题，都要求他搂着才能入睡。
在他思索的空档，周仪清收起手机，迅速塞进枕头底下，喃喃道：“早八开会……真是疯了。”他眯了眯眼，笑容暧昧，“你还没说呢，舒服吗？”
“……当然。”孟泽予回答地有些干巴。
“不一样吧，”周仪清侧躺下来，手肘撑头，“你也不错。”
“‘不错’？”
“不错，”周仪清拍了拍他的胸膛，“我都挺久没做下面的了……能不错就不错了。”
“你差点没碰就射了。”
“那不是差点么，”他努嘴，“再接再厉。”
孟泽予被他闹得心痒——下次搞到你尿出来……当然他目前只是想想，他还不太适应这种情况。周仪清调好闹钟，没一会就是半昏迷状态。孟泽予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搂住。周仪清闭着眼，只是嗯了一声，缩进他怀里。
后来他还真的做到了，周仪清这次倒是没话说，锤了他几下，脸红得发烧一样。孟泽予看他这样也觉得新鲜，反正这段关系他总是觉得新鲜。第二天周仪清要去上课，孟泽予开车送他。周仪清在后座上揉着腰：“我经不起你折腾的……我多大年纪。”
“你就比我大了五岁。”
“三岁一代沟，你不懂啊。”
周仪清下车，绕到驾驶位，本来想给他一个吻。孟泽予一开始也眼睛亮亮的，却看见他身后有人正冲着他们招手——他以前的同学，现在本校保研。
“孟泽予！”那女生见到他挺开心，快步走过来。几乎没什么犹豫的余地，孟泽予往后躲了躲，又抬下巴示意，周仪清动作一顿，慢慢让开。
“你怎么来学校了，好久没见过你，聚会也不去，我们几个同学上次还说……”她说了几句，又害羞地笑笑，“同学，你好。”
周仪清站在旁边，本来单手捂着下巴，这才放了下来，也冲她一笑：“你好。”
女生又看了他两眼，恍然大悟似的：“哦……哦！您是老师吧，老师好。没认出您真不好意思。”
周仪清点头：“没事。”
他走后，孟泽予还握着方向盘。觉得不太礼貌，于是下了车站在女生旁边。他们以前还挺熟的，但毕业后也鲜少联系，只是讲了些过去的事。最后还是孟泽予问：“周老师不教我们院吧，你怎么认识。”
“我还没问你呢，他从你车上下来的；你有项目啊？”
“嗯。”孟泽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