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在路上,周锦转头冲着凌止桑粲然一笑,“你还要谢谢我。”
周锦在院子里找了半天才发现墙根底下瘫坐着的凌止桑,那人脸上全是泪痕,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坐在这啊!”周锦松了一口气,又因为凌止桑的模样揪起了心。“这些都是我的错,不要伤害自己。”他想把凌止桑扶起来,但那人死活不肯起身,周锦只好半跪着平视他,担忧地抚上肩头。
凌止桑在泪眼朦胧间望向面对面的那人。兜兜转转,还是行至了这一步。
他一直都是这样绵软的性格,哪怕是上辈子隐忍积蓄多时,也只攒出玉石俱焚的勇气;这一世周锦稍有软化,他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几乎沉溺在虚假的欢愉中。他不够聪明,不能想出扭转命运的高招,可命运仍要嘲笑他,活了两世才残忍地向他揭露曾经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可悲
苦难没有认清,爱也没有学成。
两辈子加起来,能依靠的竟然只有这个人。
周锦用袖口小心翼翼地吸干凌止桑脸上的泪珠,但那泪水一直扑簌簌往下掉,没有停止的时候。他没有经历过骨肉亲情,既不能理解当下的局面,也不知要如何开口安慰,只能笨拙地陪在凌止桑身边,哄他不要再哭。他脸上的担忧关切毫不作伪,不然怎么让今生的凌止桑从心底里生长出一丝心甘情愿。
凌止桑所有的愤怒、快乐、欲望全都系在一个人身上,而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有多危险。坍塌的这一刻便是山呼海啸般的绝望。
爱恨迷茫交织,他不管不顾地对周锦说:“你杀了我吧!”
周锦大骇,惊讶得瞳孔都放大几分:“你说什么?”
“你把我的命拿走吧!”
周锦惊慌失措,手都停止了动作,僵硬的横在半空中。“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凌止桑扑进那人的怀里,抽噎得断断续续:“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别……”他哽咽了一下,“你别欺负我。”
似叹息,似恳求。
周锦没法子,赶紧让系统开启屏蔽,小心翼翼地把凌止桑抱起来带回房间。一路上凌止桑并不乱动,只是伏在他颈间流泪。周锦从没见过其他人像他这般哀恸,他默默感受着脖子旁的濡湿,轻轻拍着凌止桑的背。
回到屋子,周锦拧了条热毛巾敷上凌止桑那哭肿了的双眼,长叹了一口气,思忖今天碰到的复杂状况。渺茫间他好像触碰到这些事情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答案还在迷雾之中,难以捉摸。
凌止桑一直以为他悲剧命运的开端是遇见周锦,时至今日他才认识到,他是背负原罪出生的,不被任何人接受的孩子,正如同他父亲前世骂过他的那一句“从一出生就是个错误”。
他掀开脸上的毛巾,怔怔地看着沉思在床前的周锦。
“你究竟是谁?”
周锦被他这句话拉回现实:“什么?”
猝不及防的,凌止桑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布帛断裂的声音响彻房间,他就在这雪白的碎片中打开自己的身体,用力掰开那隐秘的洞穴。
他的原罪,他所有痛苦的根源。
“享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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