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次事件,肖先生一定会给出解释的。只是今天……”
“抱歉,各位媒体请回吧。肖先生是以私人名义参加葬礼的,还请不要过分解读。”
“请不要让我们动用武力。”
“请分一下场合,这是惠特因夫妇的葬礼。请回吧。”
身着黑衣的警备人员和防暴机器人把守在陵园的入口,阻挡着媒体工作者的采访。陵园的四周时不时传出沉闷的惨叫,正是一些想要翻墙却被软电网弹到地上的人。
教堂式建筑内,充满了压抑的黑色。沙迦牵着迪莉娅的小手站在教堂的正中央,听葬礼司仪念诵着悼词。尼禄和洸明也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拉塞尔的身侧。
“呜……”
几声低低的呜咽传入尼禄耳中,他回过头,发现卡裘正低着脑袋,拼命用手背擦着眼睛。他将嘴紧抿成一条直线,又看向了颤抖着的、迪莉娅的背影,慢慢向后退了一小步,撞在了坚硬的石椅上。突然,尼禄拔起双腿,冲出了教堂!
尼禄的举动顿时打断了葬礼的进行,司仪停止念词,不知所措地看着拉塞尔。所有参加葬礼的人也疑惑地窃语起来——他们都知道,尼禄的安危远远比这场葬礼重要得多。
“洸明。”拉塞尔低头,给了身边鲛人男孩一个眼神。
“是,爸爸。”洸明点了下头,循着小不点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在洸明跑出教堂的时候,拉塞尔将右手搭在左胸口上,对着众人微微鞠躬,然后示意司仪继续念诵悼词。
尼禄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待他回过神时,已经跑出了教堂建筑。陵园的湿土上长满了青草,露水落入脚踝,将凉意传遍了全身。他将瘦小的身躯挤入角落的阴影,从腕表中取出了一个未开封的饼干罐。
是和迪莉娅送给他的一模一样的饼干罐。
“啪嗒。”
眼泪一滴滴砸在金属的罐子上,尼禄紧紧抱着饼干罐,蜷缩着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
“刷拉——”
几片叶子落在头顶,随后在上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哟,躲在这里哭呢?”
小不点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
“嘿咻。”一个人从树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地上。
“叶大伯?”尼禄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嘘——”叶流突然侧过身,将食指搭在了嘴唇上,然后招了招手。尼禄顺着叶流目光的方向看去,发现洸明正站在不远处。
“……”洸明的眼神中也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不过他很乖巧地走了过来,没有说话。
“叶大伯,我好想你!”尼禄小声扑进叶流的怀里,将脸埋入他的衣服,用力地蹭了蹭。
“哈哈哈,我也想死你了。哎哟,鼻涕鼻涕……”叶流蹲了下来,揉搓了一下他的满头灰发。
洸明皱着眉,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前,有点小心地问道:“您为什么……”
“我和惠特因夫妇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情,来送他们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不过鉴于我和你们爸爸现在的关系,不方便和他一起出现。”叶流取出一束菊花,走向挖开的棺椁槽前,将之放在翻开的泥土地上。他看了眼教堂的方向,叹了口气,然后又向着来时的阴影走去。
“叶大伯!”尼禄双手抓住他的衣摆,用哭得红红的眼睛望着他。
“想跟我回去吗?”叶流问道。
“嗯!”尼禄用力点了点头。
“尼禄!”洸明有些焦急地唤了一声。
“洸明,回去挑没人的时候跟拉塞尔说一声,小不点我带走了。”叶流干脆地抱起尼禄,手在空气中像是握住了什么一样,随后离地而起!
“!”因为对方是叶流,洸明并不敢做什么,然而他还是眯起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怒意!
“不错的眼神。是个好苗子。”叶流对着他笑了一下,跳入诡术师的驾驶室内。
“……”洸明的喉咙中发出了一种独特的声波,那是alpha鲛人在动怒时产生的低鸣,也是狂暴前的预兆。他眼睛微微有些发红,慢慢向前走了两步。
“磅、”就在这时,他的脚踢到了一个东西。
洸明弯下腰,将其捡了起来。当看清那是什么后,眼中的狂躁消退,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温柔的、说不清的情感。
“尼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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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伯,你真的和爸爸闹掰了吗?你们不在一起玩了吗?”诡术师内,尼禄紧紧握着他的袖子,担心地问道。
“嗯……算是吧。”
叶流苦笑了一下。
“那……不打算和爸爸和好了吗?”尼禄方才难过的感觉还没过去,嘴巴抽搭着,眼看又要哭起来。
“哦哦,不哭不哭。都多大了。”叶流将驾驶权限交给诡术师,抱起小不点,努力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