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自问一生无敌,哪怕是当初的烈火也不曾是他的对手,偏偏遇到了余英男这个软硬不吃,极难对付的女人,但他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同一弱女子斤斤计较,况且还是自己的夫人。
后来,儿子呱呱坠地之后,他的敌手便又多了一个。
这个小兔崽子的降生可是折腾尽了所有的人,好在余英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又安全的回来了,母子平安。只是大夫说余英男经历了凶险,身体有了损伤,往后是要细心调养的。
而眼睁睁看到了产子一幕的李亦奇,却是自此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一连好些年都不愿孕育子嗣,石中玉倒也无所谓,左右来日方长,有了孩子后麻烦事接踵而至,他还想多清闲几年。
至于绿袍自己,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能担起了照顾儿子的重担。
烦死了……绿袍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轻轻晃动,以期他赶快睡觉,然后,他这难拿的儿子小嘴一瘪,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抱过来我看看。”余英男被吵醒,身体虚弱半倚在床头。
绿袍抬眼瞧她,看着她精神不济微微皱眉,没好气的答话,“你睡你的,我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孩子!”
余英男无声的翻着白眼,转身躺下了,没有再理会这个永远也学不会好好讲话的男人。
绿袍自己并没有姓氏,要他选晓月的姓还不如给他一刀,至于符小娟,绿袍虽对这个母亲愧疚懊悔,但也实在没有什么感情,思来想去的还是随了余英男更稳妥些。
“余生安?”余英男倒是没想到绿袍竟然选了静林的名字。
绿袍点头,反正这两个小子他都看不顺眼。
而且,若不是余生安的舍身相救,他现在也不会完完整整的活着,还能无耻的将余英男留在身边,还能看着儿子出生,还能有如今平淡且知足的生活。
余英男看着在绿袍怀里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儿子,选择了尊重绿袍的决定。
静林啊……
终于在几年后的一个深秋,李亦奇怀孕了,绿袍虽然不喜欢这夫妇俩,但碍于余英男与冰堡的关系,一向表现良好,而石中玉虽然也讨厌绿袍,但绿袍安分守己他也不能没事找事,不过因为时常能见到余生安,石中玉也分外喜欢小孩子。
而相较于每天冷冰冰这个不准那个不能的老爹,小萝卜头也更喜欢这个时常带着他四处疯野的石叔叔。
只是疯野的后果往往是挨罚,绿袍管不到石中玉,但还是能管教自己儿子的,可余生安那一张小嘴也不知是随了谁,说起话来能将人气个半死。“我讨厌你,我不要你做我爹了,我要石叔叔做我爹!”小萝卜头还没他腰高,却句句刺他心窝,不服气的仰着脸,将手里的鱼篓一扔,摔了他一身的鱼腥。
绿袍低头看着他,气得手抖,蓦然间记起了多年前余英男也是这样,心里眼里只装着石中玉一个人,顿时邪火生,下意识抬手却在一瞬间停住了,僵直地站了半天,最终指着大门,让余生安出去罚站。
余生安小脸一扭,气哼哼的出门站着去了,只留了一地的水迹。
秋风入骨寒,当夜余生安便发起了高烧,烧得小脸通红,不省人事。
折腾了一宿,终于在辰时钟响后退了热,四个大人熬得双眼泛血丝,石中玉已经被李亦奇狠狠打了一顿,如今也只是听话的扶着孕期的媳妇回去休息了。
余英男满面憔悴,愣愣的望着还未苏醒的余生安,绿袍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让她去歇一会儿,自己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余英男却冷眼瞧他,久久未语,“你出去。”说罢,便一眼都没有再瞧过他。
绿袍站在她身后,有些无措,他当时,只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才……“我,我不是……”
“你出去。”余英男疲累的叹气,按着眉心,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跟你吵。”
绿袍有些气不过,“总之不论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狡辩么?”
“不然呢?”余英男气笑,“你现在不就在狡辩么?”
“我哪句话狡辩了?”
“你总是存着这个心思才会开口说话的。”余英男说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哪次安儿做错了事我有拦着你不许教导的?但怎么样都要顾及到孩子的安全吧?他浑身湿淋淋的你让他站在秋风里,你是脑子有病么!我以为经了生死关口你总会反思自己,现在看来你一点都没有变,你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绿袍哽住,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儿子病成那样他也心疼啊,这也是他一点一点抱大养大的,怎么能因为一次失误就抹灭了他曾经所有的付出呢?“是,我是坏人,你们通通都比我好,我算什么,不过是个生父罢了,养他这么大都比不过别人玩两次的感情,你不是喜欢石中玉么?正好你们二女侍一夫,反正安儿也觉得石中玉当他爹比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