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宁为玉

关灯
护眼
起疑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谢兰玉说着,自己此刻衣衫不整,藻靴也未来得及提上。里衣挂在腰际的带子松开着,但被披风裹着倒也不显山露水,只兜住了冷风吹着雪。

谢兰玉说着,自己此刻衣衫不整,不成体统。萧洵充耳不闻。

无奈,谢兰玉抓住萧洵的臂缚,边打了个冷颤。“侯爷,你先放我下来,穿好衣裳再走也不急。”

永元十年十二月初五,北地生变。耶律和完颜氏相争,回纥坐收渔利,夺得王权。短短半年时间,乞和部统领了原先一盘散沙的草原十八部,建立起部落联盟—回纥。

那边老王爷大汗的位子还没坐稳,消息已传到临安城。

隆冬时节,天色阴沉,似冰封千里。看样子又有一场大雪将至,没完没了。

往前几十年,这般奇观称作瑞雪丰年。

可如今世道不宁,天作异象那便是灾难将至。钦天监再酒囊饭袋也不敢睁眼说瞎,遑论现在的主子更不好糊弄。

现任钦天监年事已高,布满皱褶的老眼端详着眼前的卦象,额前渗出细汗,满脸的惶恐。

问事止于吉凶,福祸相倚乃天道。窥探一国气运与贵人命格,皆是泄露天机,于卜卦之人身体有损。

“先生不必担心,我今日只求卦,不为解。”对面坐着那位贵人。老者所记不错,圣上也略通卜算。

他抹了把汗,缓缓开口,坎离水火中天过,龙墀移帝座。

宝盖凤阁四维朝,宝殿登龙楼。

金枝玉叶四孟装,金箱玉印藏。

帝释一神定州府,紫微同八武。

那些落在衣上的融雪,经风一吹,浸入缎面。

谢兰玉冻得手脚发冷。萧洵隔着衣服感受到那指尖的凉意,厚氅也没起甚作用。仅是见谢兰玉不堪风雪地折了腰,便生出了一阵心疼。

萧洵心里依旧憋着火。因他一心只想着带谢兰玉出宫回府,反倒忽视了眼下病秧子畏冷得要命。于是抱紧谢兰玉,几步复又折返回殿内。

“替公子添衣。”

掩门闭户,展开屏风,宫人们为谢兰玉穿衣。透过那面沿着光影勾出身形的屏风,他看向谢兰玉的目光变得沉郁起来。

定北侯虽纨绔之名在外,逛花楼不解风情时候更多,春风楼的美酒和一曲平调比之更得他意。玩得近的都以为他是眼高于顶,谁知道他还玩一手情深不寿。养心莫善于寡欲。他爹将他送去边关磨砺,为的是定心忍性。色字当头,便是神仙也欲壑难填。再见当年那面如冠玉的小公子,终是发觉,这些年的禁欲反倒助长了欲念肆妄。

近半个时辰之久,趁着小宫女正替谢兰玉束冠,萧洵找医官要来了一贴治寒腿的膏药,差人换上。

谢兰玉/腿疾发难比风雨来得准时,非是不痛,尚能忍耐。虽面上不动声色,却不时抽手就要去揉膝捏腿。

他倒是个心细之人。

谢兰玉抬眸笑笑,道了谢。腿上敷上药,立即开始生热,先前那股酸涩与不适消了不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萧洵不为利,也不屑做蝇营狗苟之事。做此不讨好处的交易,只为得到谢兰玉。至于其他目的,顺手牵羊罢了。

萧洵唯恐这半截入土的小祖宗为杂事劳心伤神,身子一直养不好不正是因他无法全然放下心中那点残败的仁义,自愿入此局。本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谢兰玉又要插手。

走时,谢兰玉不忘捎带上那本未完的书稿。因觉察萧洵不快,谢兰玉还多看了他几眼。

装模作样!仿佛他不答应谢兰玉会听从于他。

萧洵脸色更沉了一些,语气阴测测。言不由衷惯了,出口便带着几分嘲,“谢侍郎官不配位,不觉得可惜吗?”

“若能完成先生的心愿,也算不负师恩。无甚可悔,何来可惜一说。”谢兰玉好脾气地注视他。方才在外面咳了几回,出声略显沉闷喑哑,实在像株生错了时节的娇花细蕊。

“呵。”

“先得活得久些再说希望吧。”

听了这话,谢兰玉心生好笑。萧洵这幅碰了一鼻子灰的吃鳖样真是难得一见。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在地上铺了一层。

谢兰玉一袭白衣走在雪中,超尘脱俗。萧洵身姿挺拔,由他撑着伞,眼风却是在瞧谢兰玉。

漫天飞雪作衬,谢兰玉分明是一片冷色,看在眼里,他却觉胸膛生起了火,燥热难耐。

谢兰玉身子还未恢复,体虚,穿再多也抵不住寒。风雪一灌入喉又开始咳得厉害。

离宫门口还有一段路,照他这样走,不知要多吹多少风。

“谢相失势,免不得落人口舌。若让旁人瞧见,我对着生着病的未婚妻冷眼旁观,不是坐实这桩婚事是利欲所驱,无端教谢相被人误解。”

谢兰玉十指交握,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侯爷与我成婚,可否先告诉我,你真正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萧洵拢着他,意有所指。谢兰玉摇了摇头,决计不信。

他们之间,至多不过是偶发兴致快活一时。

萧洵也似开玩笑。说完将伞递给侍从,兀自打着腿弯抱起谢兰玉。

好似少年时接的一抔白雪,触之生凉,又是暖的。谢兰玉在他怀中低垂着眉眼,若有所思。

走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可曾心有不顺,甚至于身不由己言行相悖?”

【本章阅读完毕,; 】

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无肉不欢 狩猎体育生 男团私宠 对不起,我不配 淫乱家庭 缄默法则 余温 珠巢 【虫族】最后一位雄子 拆封三个机器人(N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