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安懵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打了屁股。回过神来的人类脸涨的通红，他不敢继续乱动了，只喘息着向人鱼恳求：“衔…川，我，我身上还在痛，我后面肿了，不能…不能再做了。”
已经把人类上衣扒到肩膀的衔川闻言松开了钳制他的手，而后尖利的指甲划开掌心，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人鱼把手靠到赵祈安的嘴边，性感的声音低低的：“喝。”
赵祈安不禁回想起赵家的那个家主肥胖的样子以及四哥描述的惨状，他下意识的就偏过头去，衔川皱起眉，继续把手往前抬了抬，以往被人争夺的珍贵人鱼血顺着衔川雪白的手臂滴到台阶上，赵祈安的声音里带着恐惧：“我，我不敢，我不想变成老家主那个样子。”
回应他的是直接强硬按上嘴巴的手，手掌里涌出来的血液被逼迫着吞下，赵祈安猛烈咳嗽起来，衔川嗤一声，继续把手按在他的脸上，耐心说了句：“你不会变成他的。”随后就俯下身舔弄人类的脖颈。
赵祈安呜咽着，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人鱼血的味道，血液带着腥气，是凉的，可吞进肚子里却有着猛烈的炽烧感。火烫的感觉一路从胃里烧向小腹，再窜向四肢，热血鼓进耳膜里，人鱼的喘息声被无限放大，仅存的理智被冲荡的几乎崩溃，身体先是变得沉重而后又猛然轻盈，好像被丢进了一片黑色的汪洋里，什么依附的东西都没有，他的脚瞬时就软了下去，整个身体顺着墙壁就要倒下，却又被人鱼卡进双腿里的大腿支撑着，赵祈安坐在衔川的腿上拼命呼吸，他害怕的伸手攀在衔川的肩膀上，嘴里被堵着，只能倾泻出不成句的呻吟和哭泣。
衔川眼看着自己留在赵祈安身上的吻痕逐渐消失，知道是自己的血起了作用，人类脆弱的身体软成了一滩水，只有手臂还死死的吊在自己身上没掉下去，人鱼笑了起来，漂亮精致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他抱起身上瘫软的人类亲了亲。
“赵祈安，我们谈恋爱吧。”
人鱼的声音仿佛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传来的，带着缥缈的雾气，温柔又耐心，一点也不真实，赵祈安努力听了很久，反应了很久，才终于听明白。他趴在人鱼的身上久久没有言语，衔川低头看看他，又说了一遍：“就像两年前那样，谈恋爱，你说过的。”
赵祈安费力的眨眨眼睛，他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答应吗？人类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答应。答应吧…就算是糊弄他也应该答应，答应之后，人鱼的心情应该会变得很好，这样自己的日子会变得舒适一点。
可偏偏赵祈安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只能费力的攀附在人鱼的身上大口喘气，衔川抱着他，心想可能是人类初次接受自己的血，身体上需要适应，所以说不出来话。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于是人鱼不再追问，只是又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现在可以做了。”
赵祈安这次不敢不答应，人类僵硬的点着头，人鱼闷闷的笑一声，随即又道：“算了，不在这做。”他重新抱起赵祈安走进地下室，但却没有把人类放回小床上，而是抱着走到了泳池边。
赵祈安看着满池晃动的蓝色水波就害怕，昨天的窒息和疼痛历历在目，他不想在这。赵祈安瑟缩着躯体拼命的朝着衔川摇头，手也紧紧抓着衔川的白衬衫，人类的目光哀求，衔川笑起来，说出来的话让赵祈安不安又茫然。
“好，不在这。”人鱼说完后顿了一下，神色里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狂热，“但，是不是只要不是在这里，其他的——都可以，嗯？”
赵祈安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胡乱的点了头，他只是不想再在这个泳池里了，却完全没想过自己怎么可能逃得过人鱼的掌心呢，不过是从一个无可挣扎去到另一个无可挣扎而已。
在他点头的同时，衔川抱着他踏进了泳池里，赵祈安尖叫一声，他挣扎起来，却被衔川制住了动作，水自动分开，人类的周身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气泡，随后人类跟着泡泡一起沉进了水里。最后一点岸上的视线被淹没，赵祈安浮在泡泡里面，紧紧的缩着身体不敢动弹，怀里还放这那个买药的行李袋。
湛蓝的水下，衔川在他的面前变化出了鱼尾，赵祈安看眼着他的双腿附上鳞片，变化出宽大的尾鳍。
水下受阻的光线没有掩盖住半分人鱼鱼尾的美丽，在衔川围着赵祈安打转时，雪白的鳞片折射出绚丽的鳞光，那是广阔深蓝里唯一的一抹惹人痴迷的景色。漂亮卷曲的长发在水里飘起漂亮的弧度，人鱼隔着泡泡对赵祈安说话。
“有我在，怕什么。”
赵祈安艰难的扯出一个笑，他就是这样懦弱，即使害怕的胃里痉挛一样的抽痛，但只要能获得片刻的安全，他就可以继续压制着自己的恐惧去迎合，虽然这个笑容很勉强……他也很想让自己做出放松的样子来，但人类实在是做不到，即使现在有泡泡，但只要人鱼想，自己分分钟就可以再次体尝到窒息的滋味。赵祈安做不到别的，他就只能笑。
衔川推着泡泡来到泳池底部，然后赵祈安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门，门上长满了茂盛的水草在飘荡。衔川游上前，仅凭双手拧开了门上的巨大轮盘开关，门被拧开，衔川推着泡泡出了门，又回身把门扣回原位。
在人鱼短暂离开的片刻里，赵祈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内心的恐惧即将突破阈值。不同于门内泳池湛蓝的颜色，门外的海水是幽深的黑色，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生物也看不到，黑压压的空洞如同实质一样迎面扑来，好像一条恐怖的鱼不知何时张开了嘴，而自己，已经被吞进了布满胃酸的肚子里即将融化。
强烈的恐惧引发了胃里的抽痛，赵祈安止不住的干呕，眼角也流下因干呕产生的生理泪水，冷汗不停地渗出来，视线开始模糊，赵祈安指节发白的攥紧了手里的袋子，下一刻他崩溃了。
“衔川…衔川…”人类一开始只是呢喃着人鱼的名字，而后就是求救般的大喊，声音凄厉又嘶哑，“衔川！衔川咳…呜呜衔川你在哪，救命，救命，救救我，救救我衔川！”
“在这里。”宛若天籁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后背忽然被人搂住，赵祈安呜咽着，急乱笨拙的转身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人鱼的身上，他的两手紧紧扒着衔川的脖子不敢松开，仿佛这是他最后的依靠。
“呜呜不要离开我，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人类呜咽着，说话都是颤着的，身上也抖的厉害，衔川抚摸着人类颤抖的脊背，心情怪异的得到了满足。
“怕水吗？还是怕黑？”他的询问是那样的温柔，赵祈安把脸埋进衔川的胸口，此刻对于人类来说，好像呼吸也没有重要了，他只想紧紧依偎在人鱼的怀抱里，隔绝外面的浓稠寂旷的黑暗。
衔川闭起眼睛，享受着怀里人类的依赖，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好到了极点。
他安抚着怀里惊恐到差点昏过去的人类，丝毫没有自己作为始作俑者的羞愧，人鱼低下头去趁机吻住赵祈安，糯湿的舌尖被狠狠吸吮，人鱼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别怕，有我在，你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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