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瞧见邢睿动作後试图拔腿跟上,无奈平日锻链不多,手脚并不灵敏,眨眼间不仅丢了邢睿踪影还多次差点撞上前方人群,焦急地垮下脸望向仇枭和邢鸺:“呜...师父...睿、睿儿跑没了!”
“没事,你大师父留心着。”邢鸺不忍看到自家徒弟露出可怜表情忙将孩子抱起,仇枭乾脆从邢鸺手中接过邢朗,让小孩坐到肩上,领着邢鸺往邢睿消失方向步去。
邢朗趴在仇枭头上搓着眼睛,努力克制想哭的冲动,发现邢鸺注视着他,挤出笑容不欲让对方担心。
邢鸺心疼拍拍邢朗後背,仨人拐进巷子便见邢睿呆站在间破屋子前,神色古怪地盯着半敞开的大门。
仇枭把邢朗放落在地,邢朗小嘴一扁跑向邢睿:“睿儿...”
“嘘,我没事,不过他们却有事。”邢睿握上邢朗的手,示意仨人一瞧屋内情形。
简陋小屋里,方才那扒走邢朗荷包的男孩跪在床边低声抽泣,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的老人家推开小孩拿着荷包的手,失望摇头。
男孩含泪重申:“爷爷,这荷包的主人不缺这些钱,您就让孙儿用这钱去给您买药可好?林大叔说那皇家秘药入手困难价格又高,可是他有门路帮忙买到。孙儿只有您这亲人,孙儿不想失去您...”
“胡、胡来!老夫才不用偷、偷来的钱咳、咳咳!”老人家气急更是咳得厉害,男孩赶忙爲老人家顺着後背,怎奈却遭老人拒绝挥走。
老人家喘过气後又道:“你这孩子怎这般糊、糊涂!咳、那李大叔何德何能?他定是想讹、讹你!”
一路追至男孩进屋的邢睿轻声询问邢朗:“朗儿,你怎麽想?”
邢朗皱起小脸推开大门,男孩即刻紧张地把荷包藏到身後,老人家则疑惑望向仇枭等人。
邢朗牵着邢睿走到男孩跟前:“里面的钱你可以拿去用,不过你要把荷包还我,这荷包是和睿儿配成对的,所以不能给你。”
老人家恍然明白邢朗正是荷包主人,心领邢朗好意的同时却不肯接受来自陌生小娃娃的施舍,命男孩将荷包原封不动归还回去。
然男孩怎都不肯松手,哭嚷着要找林大叔救爷爷性命,老人家只得频频致歉,恳请几人切勿报官,一再劝自家孙子莫要爲了年事已高的自己而上当受骗。
邢朗和邢睿看男孩哭得可怜,那老人家又异常顽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邢鸺暗示性碰了一副事不关己的仇枭手臂,仇枭翻个白眼,抓起男孩夺回荷包,在男孩绝望大哭前把邢朗推向老人家。
仇枭道:“你不要我这小徒弟的钱,那总可让他给你看诊吧?”
“这咳咳、咳,这小娃娃会治病?老、老夫已咳大半个月、吃过不少药皆无用咳咳、没救了!”老人家捂着胸口打量了遍仇枭和邢朗,男孩听见提议也止住眼泪吸着鼻子望着邢朗。
“你既觉得没救,那试一试又有何妨。”仇枭再次推了推杵在老人家身旁的邢朗,邢朗立即回神,请老人家将左手递上,专心爲其把脉。
片刻後,邢朗抓着後脑勺,擡头与仇枭对视。仇枭见自家徒弟表情略显不安,接手探向老人脉搏。
正当老人家与男孩都以爲邢朗果然仅是个孩童根本没多大本事,就听邢朗详尽道出成串病因,询问仇枭看法。具体内容除仇枭以外的四人皆是听过就算,仇枭不欲费时解释,仅吐出‘可医’二字。
老人家这下也顾不上仇枭的说法有多少可信度,想到还能相伴孙子成长顿生希望,男孩立马跪下向邢朗磕头求助,吓得邢朗叫上邢睿才成功将男孩扶起,让他们爷孙俩不必客气多礼,双方紧接着又是一阵客套对话。
仇枭打断眼前上演的无谓戏码,啧了声道:“我这傻徒弟亦是在磨链自身能力,你们无需如此介怀。你俩小蠢蛋暂且在这乖乖待着,我和你二师父抓药去。”
邢朗和邢睿自从被俩师父遗忘在普陀寺後皆有些缺乏安全感,面露犹豫不怎想和俩师父分开太远,邢鸺只得向俩孩子保证会尽速回来,在两道不舍目光注视下同仇枭前往最靠近的药铺。
买完药後,仇枭应邢鸺要求额外添购了些补品和食材,俩人提着东西赶回小屋时,邢朗和邢睿正坐在门外殷殷期盼,远远瞧见俩人身影即刻冲上前想要帮忙。
邢鸺微笑摇头,空出只手揉揉俩徒弟的小脑袋。仇枭毫无预警取过邢鸺手中药包等东西丢给俩孩子,吩咐俩徒弟将之搬进屋内。
仇枭道:“你可别把那俩给宠上天。”
邢鸺安静注视仇枭片刻,察觉出对方不悦的原因後忍不住笑弯了眼轻轻点头。
仇枭不轻不重地捏了下邢鸺耳垂,邢鸺一个激灵,捂着耳朵躲开仇枭的戏弄。
随後,仇枭让邢朗教导男孩熬煮汤药所需注意的事项,老人家看了眼桌上摆着的一堆补药与食材,连连摆手推辞,任几个孩子怎麽好说歹说皆不改口。
仇枭听得烦躁,指着男孩道:“这不是施舍赠你,这些是我小徒弟雇你孙子当药童的酬礼。”
老人家一听就知是个藉口,仇枭又道:“过些日子,我这徒弟会偶尔到济世堂门口摆摊给人看病,届时让你这孙子去帮他忙就算两清。济世堂离你这要几条街距离,这点东西算不上太多。”
邢鸺及俩孩子皆不晓得他们何时有了这行程,细想仇枭用意顿时了然理解,邢朗灵光一闪,抽出荷包里的银票交给男孩。
邢朗煞有其事道:“那就说好了,这是酬金!做我的药童可辛苦了,到时你可不能半途而废!”
老人家这下也没辙,只好按着男孩给仇枭等人行礼致谢,承诺其孙子定会努力做事,不给邢朗增添麻烦。
几人待老人家服下药後就不再逗留,嘱咐老人家好生修养,起身告辞回山庄。
马车上,邢鸺问起仇枭刚才所言真僞,仇枭将他揽过,对同样带着疑问的俩徒弟道:“这俩不是爱存钱,给人看诊既可挣钱又可累积经验,偶尔爲之岂不美哉?”
邢朗当即眼睛一亮,邢睿质疑问道:“可是朗儿真做得来?济世堂会让朗儿在他们门口看诊?”
仇枭讪笑:“你是多瞧不起我徒弟?不说了让他多磨练。况且...我说要摆,济世堂敢说不?”
邢朗和邢睿并不清楚济世堂与仇枭有何渊源,但看仇枭噙着笑的模样极爲瘮人,没敢再深入询问。倒是仇枭倏地收了笑,目光瞥向俩孩子。
”你俩不是惜财得很,怎舍得把自己存的钱拱手送人?”
邢睿无辜摊手,邢朗望向邢睿,认真答道:“那男孩和以前的我俩一样,徒儿不想他偷东西被抓,他爷爷会伤心。徒儿...以前也害怕哪天会和睿儿一块儿被抓去打板子。”
邢睿点点头握紧邢朗的手,邢朗眨眼驱散眼眶湿热,扬起笑道:“现下有师父们在,我俩不愁吃穿可以重新存钱,所以没关系!”
邢鸺想到小徒弟们的过往生活不免心里一酸,转身张手将俩孩子拥进怀里。
仇枭手中瞬空却不好发作,自家一大二小紧抱成团的画面确实温馨,到嘴的微词顿时化作乌有,逐翘起脚托腮凝望仨人,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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