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又点点头。
“他父亲也不会放过你。目前不会动你,是为了给戴劳表态,但是你知道戴劳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么?玉叔和你说过没有?”徐知微非常耐心的说道,甚至列出了一二三,“他可没他儿子那么好相处。”
李艾再次点点头。回想起那老头让他儿子拔掉针头去卖命的事儿,心有戚戚。
“最后,李艾,我不可能允许我丈夫在外面养人,就算我不在乎,徐家的面子不可以,我不能过的不幸福,我爸妈也是人,他们也会伤心。”徐知微苦笑道,重新戴上墨镜。
李艾点头点够了,嗯了一声。
他心里痒痒,想问一句,那你现在过得幸福吗?但是他不敢问。
他知道徐知微肯定过的不幸福。女人想要过的幸福,比男人苦多了。反正自己也不幸,大家谁也不要揭谁的伤疤了。
徐知微对他挺好的,起码欣赏他,喜欢他,也没有为难他。
李艾在发呆,徐知微就陪着他发呆。
两人静坐一会儿,李艾突然觉得眼前浮现戴劳的脸,一下把他吓醒了。
“正好合同要到期了。”李艾抬起头,笑道,“我回去和戴先生说一下。”
徐知微看向他,漂亮的指节伸过去,李艾识相的低下了头。
那双修长、精致、玉质般的指节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这是一双过着好生活的手,连指甲都有修甲师保养。
她蹭了蹭李艾的下睫毛,只是微微有点湿润,想来李艾应该见过大风大浪,不会为这点事难过。
“对了。”徐知微笑道,“你今年几岁来着?”
“这个保密的。”李艾歪着头,英俊漂亮的脸还躺在她的掌心,特意没起来,乖巧的呆着,眼睛柔软明亮,他道,“还得靠这个骗人。不过你说的那个哥哥我知道……他就是被富婆送了从一岁到二十六岁生日的礼物,然后打断的腿。”
“你不要吗?”徐知微拿出自己的卡,眨眼,“刷我的卡。”
“想要!”李艾诚恳的道,“但是我更想要现金。”
另一边,陈盎然坐在床头,漱完口,段风正俯身给他的手机充电,从七七八八的充电线里找到陈盎然的无线插座,觉得很好笑。
陈盎然把漱口水吐在杯子里,回头问他:“笑什么?”
段风摆弄他的手机,扔回去:“无线的,最后不还是有线,不知道有什么差别。”
陈盎然懒得和他争辩,一脚把他踹开,自己往上挪挪,占了舒服的地方,闭了会儿眼,又睁开,看着天花板。
陈盎然:“你为什么不澄清,第一次我见你的时候。”
段风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澄清什么?”
陈盎然:“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这里做保安。”
段风背对着陈盎然,没说话。突然起身拿他的风衣,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看了看火漆蜡。
段风:“你没拆?”
陈盎然:“你过分了啊,我说你也太自觉了吧?我现在可是你的金主爸爸,你有没有一点尊重啊?怎么做鸭的?我的衣服你说翻就翻我不要面子的?”
段风:“你现在最多只能给我打打小报告,穿穿小鞋,解约不了我。”
陈盎然:“那也够你吃一壶了!”
段风:“我不懂你。”
段风把报告扔给陈盎然,在角落里,有些自嘲的看着他,他脸上英挺冷硬的轮廓在情事后有些潦草的失落,没有了禁欲的气息,陈盎然看向他,觉得他更像是在巷子里狼狈寻摸的杀手,或者是流落街头的风流浪子。
当然,段风也没给艺术家更多的思考时间,他的直球打的比枪还准。
段风:“我听说,喜欢一个人,不会反反复复的用身份地位伤害他,但是你一直强调我是做鸭的。为什么?”
陈盎然嘴角一抽:“你听谁说的?”
段风:“他还说,如果你不能从伤害中得到快感,那就是在伤害中警醒自己,用这种对鸭子的厌恶抵消对我的喜欢,你认为喜欢我是错的。”
陈盎然嘴角抽的更厉害了,他抓狂道:“这句话肯定是戴劳!李艾的智商说不出这种话!”
段风耸肩,随手从衣帽间里摸出一个枪灰色的钛金眼镜,架在鼻梁上,推了一推。
陈盎然太吃这一口了,他的性癖被段风捏的死死地,谁能拒绝一个体脂率18的男模只穿裤子露出八块腹肌然后用这种带着隐忍的、受伤的、却又在故作坚强的表情,顺便还戴上他送的、最喜欢的那个精英眼镜框,对你说——
段风:“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喜欢我?”
陈盎然倒吸一口气,几乎窒息。他可耻的硬了,苍白的手指因兴奋紧紧攥住了床单。
悲哀!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掌握的生物!
大哥你能不能别说了,陈盎然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我好想拿一叠美钞扇你的脸和胸肌然后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只是我养的狗。最好你再咬着牙跟我上床,咱们再来一发。
悲哀!悲哀就悲哀在,陈盎然完全被段风拿捏住了,这都是段老板玩剩下的,他心里的小算盘,在这个日了他两年六百多天起码百八十次的男人耳朵里,就和诗朗诵一样的清晰——从他戴上眼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掌握了节奏,陈盎然就明白自己倒了大霉。
段风把眼镜一摘,往旁边扔,转身要进淋浴间:“不喜欢就算了,做完就扔也是你们有钱人惯用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