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楚清不好意思地说，“给你添麻烦了吧。”
梁焕微微上翘的唇角僵住了，他手捏住栏杆，半响吐了一口气才说，“没有，我妈挺喜欢你的。”
楚清的声音似乎有些远，“阿姨挺好的。”
梁焕正要说，“那你改天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见她？”
就听见楚清那边有人喊他，声音很熟悉，听筒里的风声停住了，楚清似乎应了一声对方，可是声音很小，小得梁焕要听不见。
随后，楚清匆匆跟他说了一句就挂了。
似乎有什么梗在喉咙里，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捏着栏杆，手掌不自觉地用力，梁焕把那句“那你改天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见她”说出来，但是心里的阻塞并没有变好。
不锈钢的栏杆在他手里被捏的变了形。
午饭也味同嚼蜡。
工地顺利竣工。
结束那天岑强办了个庆功宴，本来只是一个工地的竣工仪式，虽然这个项目很大，但是庆功宴办的太大了。
直到岑强在致辞时，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同时他的目光看向下面的楚清，“今天不仅是这个项目顺利完成的日子，同时也面临我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他从一边礼仪手中拿过一捧奶白色的鲜花，走到楚清面前，单膝跪地。
楚清显然是被吓到的样子，他嘴唇有些发白，下颌死死咬住却还在抖动，他看着岑强，听见他说，“你愿意将下半生交付给我吗？”
脑中一片空白，那种失重轰鸣的感觉又来了，他好像看见他爸妈在地上跪着死死抓着男人的裤腿让他绕他们一命。
男人却无动于衷。
记忆仿佛错乱，这个男人跪在他面前，求他跟他结婚。
眼泪是毫无预兆地滴下来的。
像是接连不断的珠帘，他眼眶通红，嘴唇发抖，喉管氧气不足让他想要大口呼吸，他听见自己微笑地说，“好。”
岑强站起来，把手中的求婚戒指给他戴上，然后把他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楚清的后背，“好了，不哭了。”
岑强脸上挂着幸福宠溺的笑容，怀中的楚清似乎感动地哭个不停，像是人生中最浪漫最幸福的时刻。
坐在远处桌上的梁焕两手插在兜里，桌上的人还在同他聊着八卦，猜测岑总结婚的日子估计要定了吧，他笑着说，那肯定的。
插在裤兜里的手却攥得死紧，指尖插进肉里，却像没有痛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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