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翌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阮在邻坐在旁边时不时和他说两句话,他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果汁被他喝了大半,过了一会他突然要去上厕所。
除了书多一些,江澜的首饰和设计稿全锁在了保险柜里,傅新翌打开清点了一遍,没发现丢失。
等阮在邻出来时傅新翌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太晚了,他打算明天再叫人把东西搬过去。
阮在邻拿着一只空杯子和一杯橙汁走在傅新翌身后,也要跟着进傅新翌的房间。
傅新翌转过身狐疑地看着他,“你不睡觉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进去。”阮在邻说。
这不是傅新翌第一次觉得阮在邻脑子有病,他觉得两人的对话不在一个频率上。
傅新翌往后推了他一把,直接把门带上了。
果汁被倒掉了,里面放了安眠药,傅新翌没喝阮在邻也不会喝,他今天晚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阮在邻看到了绿色笔记上的内容,他能大概猜到那是傅新翌母亲的日记。
只有他才是真心喜欢傅新翌,阮在邻想。
凌晨两点,阮在邻从三楼的窗子翻了出去,四楼卫生间的防盗窗他一推就打开了。
阮在邻打着手电筒,找出那个笔记本。
江澜的字迹隽秀工整,像印刷出来的,上面书写的内容也同样机械冰冷。
随着孕期增长,越来越多的不适感开始叠加,肉体的折磨让她一度产生了停止妊娠的念头。
胎儿七个月时她没能成功引产,在孩子刚满八个月的时江澜给自己打了催产针。
她在笔记上写:
它把我的肚子撑得很大,在里面活动的时候像是下一刻就要剖开我的肚皮爬出来。
知道它的存在时,我想过要把它从自己的肚子里取出来,但除了我之外,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因为它高兴。
所以我留下了它。
但现在他让我很痛苦……
2000年7月3日
他出生了,一个皱巴巴瘦弱的婴儿,我只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被放在保温箱。
2000年8月15日
我去看了M国的珠宝展。
阮在邻在看每一页时都不作停留,他翻过这一页,发现日记的日期是2003年。
2003年12月28日
他长大了,我回来时他正在草地上陪一只金毛玩,那只金毛整张脸都白了。
他不认识我,我对此并不意外和伤心,毕竟我在他只有一个月大时就出了国,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回来。
他被养得很好,只不过我不喜欢他赤着脚和那只狗一起玩过家家。
2004年1月2日
我带他回了家,离开了那间小房子。
他站在车边回头看着自己爷爷和奶奶,那条狗跑了过来,在他身上乱舔。
2004年1月4日
他似乎不开心,见到傅涛也只是稍微热情一点。
我矮下身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说:“是想爷爷和奶奶了吗?”
他点了点头。
“可以让爷爷奶奶来家里做客,”
他的眼睛重新闪起亮光,
“但是,妈妈对狗毛过敏,只爷爷和奶奶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