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思考很久,齐实自然懂陈鸿宇从开始到现在对他给予帮助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要开M公司,必然需要资本介入,不是陈鸿宇也会是别人,但陈鸿宇想要多少还是未知数,齐实担心的就是这个未知数。
这个男人像支标杆一样竖在齐实前进的路上,他一面想学习标杆,一面又觉得这根杆子不够结实,风大了随时要倒的趋势。
纪年的朋友圈让齐实危机感四伏,所谓的新生活意味他在和过去告别,而齐实作为过去式的人,一定不在纪年新生活的范畴内。比如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的人,纪年都会毫不犹豫的删除,他们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少到齐实都快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
转眼便入了秋,银杏叶儿黄了满地,滚滚东流的长江水在潮起潮落中涌进辽阔的海域,时间不会停下转动,朝夕未曾有过失约,要忘记的迟早会被江水冲淡,要放手的也一定强留不住。
通城在飒爽秋风中迎来了轨交1号线的奠基仪式。
纪年没想到会在奠基仪式上看到齐实。
几个月不见,齐实变了许多。纪年站在后排的人群里,遥望坐在前排的他——穿着正式的西装,戴着海军蓝的领带,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气场不输一众领导,他是那么气宇轩昂自信勃发。
能坐在前排座位的都是通城重要人物,纪年看到齐实身边还有位打扮不俗的女人,猜测是他妈妈。奠基仪式开始前,齐母以通城工商协会荣誉主席的身份上台发言,纪年看清正脸后,才发现齐实和他妈妈长得很像,但他的眉眼会更立体,更有男人味一些。
纪年仗着隐在人群里,眼神肆无忌惮的在齐实身上打转。见不到的日子里还能骗自己早就忘了,可一旦见到齐实,压抑在心的思念如野草般疯长——原来他从没忘过。
果然离开后,齐实自有一番天地,如今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是他本不该妄想。
奠基仪式在礼花齐鸣中正式落下第一铲,掌声雷动,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纪年也跟着激动起来,忙前忙后大半年终于见证成果落实,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向前推进,为他的职业生涯开了个特别好的头。
仪式结束,设计院的人陆续离开,纪年摘下安全帽跟在后面,临走前情不自禁回望一眼前排,恰好与齐实四目相对。
像是偷吃蜜饯的小孩被当场抓住,纪年恋恋不舍的目光被齐实全数捕获,他反应一时没跟上来,意识到不对后,齐实已经向他大步走来。
纪年慌了,忙转过身装不认识,戴上安全帽挤进离开的人群。
“纪年!”
就算戴着帽子齐实依旧能认出哪个是纪年,他站在人群后方朝着离开的背影喊出心心念念的名字。
背影停顿在原地,但几秒后再度迈开步伐。
齐实不愿难得的机会流失,不管不顾跑来拽住纪年的胳膊。纪年一惊,快速打掉齐实的手,小声骂道,“你放手,这么多人!别跟着我!”
“那你别跑。”
“凭什么听你的?”
“那你凭什么看我?从头到尾,一直在看我吧?”
纪年没说话,齐实说得没错。
“你也很想我吧,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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